温秋律找了家酒吧喝酒,坐下才摁开微信看到顾青阳发过来的消息,他烦躁不堪的心经意外的安静了下来,慢慢敲出那句:我到家了,以后你要是回国来京城找我。
酒吧人挤人很热闹。
原本温秋律年龄不够没法进去,但那酒吧是发小家的,经理认得他,不敢得罪他就放进去了。
只是温秋律烦得很,脾气格外暴躁。好几个人因为拥挤不小心蹭了他一下,都差点挨打。
还好那几个人是这家酒吧常客,知道温秋律惹不起,就没跟他碰,自认倒霉好声好气道歉走人。
但真有不知道温秋律但是脾气也很爆的家伙。
“弟弟跟哥我喝一杯。”
西装笔挺的男人看起来挺帅,但动作很没分寸,坐到温秋律身边就伸手搂腰。
“滚。”温秋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搭讪的男人。
“出来喝酒还戴个口罩多麻烦,来,脱了,让哥我看看。”西装男伸手就去扒拉温秋律口罩。
要是温秋律出国没遇到那个小家伙,要是回家没被他爸没事找事骂,他或许会跟这人计较,陪个笑脸喝上一杯敷衍了事得了,但他敷衍都不想敷衍。
温秋律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力,指节有点泛白,他眸子往上瞟,原本漂亮如画的眉目顿时溢满了戾气。
“你踏马耳聋妈,老子让你滚。”
西装男也不恼,只当温秋律年气盛,他就喜欢这种火爆的,够味儿,在床上刺激。
“来,跟哥喝一杯,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咱俩慢慢深入了解。”他显然低估了温秋律,还精准踩到温秋律的雷区上。
温秋律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他本来就烦,出来喝个酒消愁还碰到这种傻逼,理性即刻断线,抄起厚底就被就往西装男头上砸。
西装男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额角温热的液体往下淌,伸手一摸,鲜血糊了一手掌。
西装男的同伙一看坐不住了,他们观察温秋律好一会了,虽然戴着口罩但体态跟眉眼都是极好的,就动了歪心思,商量过了让西装男给温秋律灌酒下点药,然后他们一群人给温秋律玩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温秋律性子这么火爆。
几个大男人马上围住温秋律,脸上凶神恶煞的。
调酒小哥知道温秋律的身份,见状立刻跑去喊经理。
只是经理赶过来,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场面很混乱,还是多叫了几个保安才控制住局面。
经理看到温秋律的时候就心里发寒了,只见温秋律口罩被拽掉,因皮肤病未完全康复的脸颊左右不对称还布满了坑洼,再加上挂了彩,左边下巴跟眉骨都被划出了口子,往外流血,看着挺吓人的。
那几个男人出什么事经理不管也不想管,但温秋律出事了,他就必须要管。沈家不找他麻烦,但老板很护短而且跟温秋律关系好得很,这事儿传到老板耳朵里,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赶紧让保安给人拉开护住温秋律。
那几个男人不是弱智,一眼就看穿了经理拉偏架,护着那个小崽子。
“喂,你不想跟上面太难交代,就把人交给我们,这是我们跟他之间的事。”花臂男恶狠狠道。
经理在心里骂了一万遍这五个傻逼,也不看看温秋律是不是自己惹得起的,还让我把人给你,交了我更不好交代。
温秋律抢先开口了,仗着有保安护着他,趾高气昂的朝花臂男脸上啐了口唾沫:“交你妈,臭傻逼,敢打老子的注意,老子没打爆你的头算老子仁慈。”
“我操你妈,□□崽子。”
经理捏了把汗,要不是温家人,这么豪横早就被人打死了。
经理陪着笑脸:“这样,咱们借一步说话。赔偿什么的好商量。”
“赔他马勒戈壁。”
温秋律跟炸药桶似的,保安一个没拦住,他又冲上去一脚踹到花臂男身上。
“卧槽你……”识趣的保安不再护着温秋律,他们也知道温秋律大少爷脾气,围着那几个男人让温秋律无从下手反而更能控制火势蔓延。
“秋律,你先去晏姐房间,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经理悄声道。
经理口中的晏姐,是温秋律发小晏锦川的亲生姐姐晏璟熹,这姐弟俩童星出道,晏璟熹二十多岁拿了视后就退圈了,接手自家的产业,这酒吧是她为了朋友聚会方便,才买下来玩的。
温秋律跟晏璟熹关系挺不错的,他继承了温霜月的基因,美术天赋极高,给晏璟熹挑的色号比化妆师挑的还要好,自然更多话说。
温秋律脾气火爆归火爆,但他不会迁怒不相关的人,明白经理的难处,也不想给晏璟熹的店弄得太糟糕,就冷着脸答应了,在几个男人的注视下,光明正大往里走去了。
经理见温秋律走远了,他扫了眼那几个男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没了温度,变成了冷冰冰的皮笑肉不笑,但语气还算客气:“几位,医疗费我们酒吧会负责,但这件事还是不要追究的好。”
“凭什么不追究?!他给我兄弟打成这样。”
经理勾了勾嘴角,眼神里传递出警示:“事情到底如何,吧台的调酒师跟我说了。我实话实说了,我就是拉偏架,但我拉偏架是为了你们好。”
经理笑意不达眼底,语重心长道:“你们招惹的那位,是温家人,你们非要追究,自己给自己挖坟墓,我不介意,但我出于好心提个私人建议,就此打住,不想把自己弄进泥潭的话,还是庆幸自己今晚运气不错,事情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几个人愣住了。
京城温家,他们真惹不起。他们几个虽有点猖狂的资本,但跟温家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也正如温秋律所说,没给西装男打成残废是他仁慈了,真动手他们不占理,要是还检查出来酒里加了药,他们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所幸事情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要是原定的计划顺利实施,他们过不了多久就只能在铁栏杆里看天空。
温秋律在晏姐的房间闲得慌,伸手掏手机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原本下去一点的情绪又上来了。
踏马的怎么都在跟他作对,都让他不舒服不顺心!?
他爸恶心他,喝个酒遇到傻逼恶心他,还被偷了手机,坏事都一窝蜂往他这儿跑,真是操了。
还好温秋律清楚自己在晏璟熹一个月来一次的办公室,克制住了抄起手边东西乱砸乱甩的冲动。
但压着即将爆发的脾气反而会越压越汹涌,他出门的时候还是没控制好,“轰”的巨大摔门声,让墙壁都抖了三抖。
温秋律黑着脸跑去要监控:“监控调到从我进来之后。”
他理所当然的指挥。
经理认识他,但新来的监控员不认识他,一脸懵:“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温秋律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这人废话,揪着他的已领低声命令道:“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踏马废话。”
监控员见温秋律戴着个口罩,又理所当然的架势,以为酒吧摊上事儿,便衣警察取证,有些慌。
“哎哟,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经理为难的笑了笑,走到监控员身边给了个眼色。
得到经理指示,监控员乖乖按温秋律要求调了监控。
“我手机不见了。”温秋律冷淡的声音隐藏在随时爆发的愤怒。
手机不见了事小,重要的是那张卡,只有那张卡还在,他才能登录微信,才能跟顾青阳联系。
说起来他还没来得及问名字,还想着今天的气消了,明天聊天的时候问问。
可明天还没来,手机先丢了。
一想到不能联系了,他怎么能不着急。
虽然相处的时间短,但他早就没法忽视自己对那小家伙的感情了。
最初只是觉得那家伙可怜,跟他有几分相似又比他无助,所以同情怜悯,相帮一把,但越熟悉越了解,同情就变质成了心疼,他又不是
人傻钱多闲得慌,干嘛出钱出力帮忙,还给留了张秦纾的名片,让顾爸走关系。
他想让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依靠他,他也想成为能让小家伙依靠的大哥。
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小家伙,但是他们还太小,所以他还涉世未深,想等,想联系。
想保持联系,有空过去看看他,想等他们都长大,能自己做决定。
只是美好的设想才刚开始,就失去了联系。
温秋律怎能不大为光火。
他死死盯着监控屏幕,恨不得给电子屏幕看出个洞来,要让他找到那个不长眼的傻逼偷他手机,他定要给那人手打断。
画面从温秋律进来开始播放,他就一直在吧台喝点低度数的鸡尾酒,亮着屏幕的手机就摆在旁边,没跟其他客人近距离接触过,来搭讪的人都被他呛走了,唯独那个不长眼的西装男不依不饶。
再往后看,就是起争执的画面,不过场面很混乱,只看到有几个人从他身边路过,没法精确锁定到底是谁手脚不干净。
“你手机有定位的吧,应该可以找到。”经理想起温秋律手机牌子,提醒道。
温秋律也是一愣,太生气太着急,给这事忘了。
在经历的提醒下,他根据定位很快找到手机的位置——离酒吧不远的手机店。
温秋律脑子“嗡”的一声巨响,不好的预感冉冉上升,在他脑子里炸开,激得他额角的血管微微凸起,看起来随时可能大爆炸。
“我送你过去吧。”经理注意到温秋律状态不太对劲,怕他晚上出事,到时候老板怪罪下来他又要背锅。
温秋律冷着脸答应下来:“行,车开快点。”
温秋律赶到哪家小手机店门前,不安感更加强烈。
手机里面没什么重要数据,但没锁屏被偷走,最后定位又在这种小手机店,基本十有八九出事了。
果然,温秋律进去一看就发现了自己的手机,只是已经被刷机,卡不知道被丢哪儿了。
他跟顾青阳都永远停在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