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赖在许然那不走了。
虽然这一喊对狗没什么冲击力,但却是在许然心里惊起千涛骇浪——慕也真的在淮海市,甚至还在老地方养了条狗。
可是这遇见的太突然,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直勾勾盯着慕也。
最后是慕也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道,平日里的情商在此刻乱走一盘散沙,只能没话找话般说道:“怎么是你?”
这一问,彻底把许然给问蒙了。
许然傍晚回家,在自家门口遇到了遇到了这只狗,体型不大,毛茸茸的像只小玩具,蹦蹦跳跳的很是活泼,还总爱歪着头看许然,许然蹲下来摸它的时候才发现,这狗的左眼不知怎的瞎了。
许然看这只狗很干净,又带了项圈,估计是谁家找不到家的小狗,就想看看项圈上有没有联系方式之类的,结果发现项圈上有个小洞上挂着断了的金属环——大概这狗是把自己的身份牌和自己一并丢了。
独眼小狗很懂得讨许然的欢心,让许然萌生了多陪小狗玩会的念头,便拿出新买的速写本和笔,坐在花坛边沿,一边画了几张小狗的钢笔画一边陪这小狗等主人。
再后来,她画累了,狗在旁边也蹦累了,她就拆了包刚买的火腿逗小狗玩。
浪子是个吃货,捕捉到许然准备投喂的动作,便一副谄媚的样子乖乖地坐在地上歪头吐着舌头,惹得许然心里徒增一片怜爱。
“宝宝,你是哪家的小棉花糖呀?”许然正用着自己最温柔的语气拿火腿逗着它,没想到就遇上了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的慕也。”
“怎么就不是我?我家就住这。”许然对慕也打断自己愉快的逗狗时间非常的不爽。
当然,更不爽的是八年未见,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怎么是你?”
没心没肺,薄情寡义。
“你家住这?”慕也还是问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对啊。就在前面,我们高中的时候不就是邻居吗?”
见慕也一副理亏的样子,许然自得地补上一刀:“慕先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这一句阴阳怪气的问候无意间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只见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心照不宣地笑了。
“真好呀,就和以前一样。”他们心里突然升起了这样的想法,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温存。
“怎么搬回来了?”
“大海能唤醒我的艺术细胞。”许然向来不爱和别人叙旧,尤其在对方很欠的时候,便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
“还在画画?”
“对啊,难道你不弹钢琴了?”
“早就不弹了,没意思。”
许然被他这一句堵得慌,只能“哦”了一声。
她好像又不甘就这么结束谈话,只能硬着头皮问了一句:“那你呢?你高中的时候怎么又搬走了?”
“家里忙,后来闲了点就又搬回来了。”
听起来好像有那么回事,实则全是含混不清的套话。
时间不知不觉地在少男少女间砌上了一面生疏的墙。
许然觉得自己心里头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放下了。
“那我先走了,把你家小狗给照顾好,记得给它换个项圈。”许然知道没什么可聊的了,便摆摆手,和自己的老同学兼新邻居道了别。
慕也抱起不情愿的浪子,看着许然的背影,方才把散作一团的情商给收拢起来,千言万语却仍找不到发泄口,只能顺着本能喊了声:“许然!”
这一声喊得许然有些迷茫,慕也清冷温润的声线和记忆里不羁的少年重合了片刻又分离,她别过头有些期待地看着对方道:“怎么了?”
沉默了片刻,她只听到对方淡淡的说了句“别来无恙。”
隔着夜色,许然看不清慕也的眉眼,只觉得此时穿着大衣抱着狗的人明明长高了很多,却似乎比记忆里也单薄了很多。
但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路灯下冲着对方笑着回了句:“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