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施咬着唇，看着乔妤的眼睛渐渐泛起泪光，心口突然堵得慌。
以前不管乔妤再苦再难，从来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至少没有在顾施的面前流过，就如顾施所说的，她以为乔妤是因为不在乎她，才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感情，就连离开都悄无声息。
但凡她再执着一点，不论如何也要将她带回家，不论如何也要在她家里的那些事上追问到底，她就可以照顾到她自卑敏感的心，帮助她解决那些痛苦，哪怕是在乔礼骚扰她的时候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但当她真正了解到这些的时候，乔妤已经妥善解决了一切，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自卑到不敢直起腰板的小女孩了。
说到底两个人都不是身经百战的恋爱高手，不能游刃有余地维持这一段并不长久的感情也正常，尽管最终分手是因为外在因素，可乔妤在顾施对她的感情上面，但凡再少一些低估，也不至于就这样走到尽头。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有陪你历尽万苦的决心。”
顾施躺在床上，往乔妤捧着她右脸的手上蹭了蹭，泪水也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鬓角的发丝。
乔妤的手指轻轻在她的脸上摩挲着，擦掉了她滑落下来的泪珠，随后那只手便顺着往下，揽住了顾施的脖子，将人从床上捞起，用力地抱进了怀里。
顾施搂着乔妤的腰，侧脸靠着她的胸口，感受着她的心跳、体温、还有淡淡的体香。
她与乔妤分开了一小段距离，仰起脑袋又亲了亲她，耳边滋滋的口水声听得她头皮发麻，头晕脑胀。
“乔妤，”顾施垂着眼，轻声说：“我的药不在身边，今晚要睡不着了。”
乔妤没太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让她现在去她家里取吗？想到这便要松开顾施，她能立马下床飞奔到她家里，把她要的东西都找来，不管顾施提什么要求她通通都答应！
但是顾施却将她抱得更紧了，显然不是要让她去取药。
“我想试试。”
“什么？”
“别装傻，乔妤，”顾施拧眉注视着乔妤的眼睛，又说：“你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
占有我。
顾施身上的这件毛衣实在不太适合她，大半个香肩都露了出来，乔妤抱着她在肩上亲了好几下，香香滑滑的，她还真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零下八度的深夜，大汗淋漓。
顾施在乔妤的手臂上抓了好几条印子，但这在期间根本没有注意到，乔妤满脑子都被顾施一边喘着气一边喊她的名字所包围，还牢牢地抱着她，在她怀里抖得那样厉害。
后半夜两人都有些累了，但身上的汗黏黏糊糊，不太好闻，于是乔妤便抱着她去浴室洗澡，结果后半夜是在浴室里度过的。
一直到凌晨五点钟才在床上安稳睡去。
第二天顾施是中午的两点钟才醒的，身边的乔妤已经不见了踪影，顾施脑袋昏昏，饿得不行了，转头就瞥见了窗边沙发上叠放着的衣服，包括一次性的内衣内裤。
顾施立马围着被子坐起来，一打开手机就是乔妤发的消息：你的衣服都洗了，沙发上的是新的，你应该能合适。
顾施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乔妤正在厨房做饭，她是出去过一趟了，去菜市场简单买了一些青菜和肉类，白米饭的香味布满了整个屋子，顾施的肚子又是咕噜咕噜响了好几声。
乔妤从顾施打开房门走出来，然后再下楼时就一直注意着她，还在心里跟自己打赌，顾施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她的身边，是和平时一样健步如飞，还是害羞到扭捏，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结果顾施下楼一步两个台阶，手里还拎着那个一次性的白色内衣……
“乔妤，你凭什么认为我的胸能穿下这么小的内衣？”顾施有些生气，但那件内衣在乔妤的眼前晃来晃去，实在有些无法忽略。
乔妤抬手将顾施的手按下来，解释道：“给你新买的刚洗完，就算是烘干也需要一点时间，这个一次性的是我之前要出差时买的，没想到这么小……就想着先给你试试，说不定你可以……”
“你自己都穿不上的你给我穿？我能穿得上吗？”
乔妤低头噗呲笑了一声，又立马抿唇，回道：“我以为能……”
顾施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要不是现在正饿着，她能bangbang给乔妤来两拳，她正要转身将这一次性内衣扔垃圾桶里，结果乔妤却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目光下移，对着顾施的嘴唇便啄了一口。
她说：“所以你现在是没有穿吗？”
明知故问。
顾施立马将她推开，双手抱胸往后退了好几步，慌乱道：“不行！我现在还饿着呢，晕过去怎么办？”
乔妤又笑了，在她脑门上揉了揉，说：“想什么呢？去饭桌上等着，最后一锅汤，马上好。”
顾施觉得自己没有多想，她就是感觉乔妤还没有尽兴，凌晨她都说累了，乔妤还抱着她亲个不停……一副不肯放过她的样子。
但仔细一想，顾施晚上大多数都是被攻的那一方，乔妤没尽兴也正常……
突然又想起了许诺的话：“要不是我们俩撞属性了，我都想追你”
“你这张脸不做受，那将毫无意义。”
顾施猛地一下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想把许诺说过的话从脑子里摇出去。
这一举动却被乔妤尽收眼底，一个人在厨房扬着嘴角乐了好一会儿。
乔妤的鸡汤刚煲好呈上桌，两人就听见入户门的密码锁被人输了密码，并且成功了，封云的身影不出所料地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封云一边弯腰在玄关处换鞋子，她闻了闻空气里弥漫着的鸡汤香，说：“诶大乔，你今天煲鸡汤了啊？正好，我刚下飞机，饿死我了都！”
顾施望着背对着她们在玄关处忙活的封云，闻言便睨了乔妤一眼。
“我跟你讲，我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生了个儿子！她跟她老公去约会，把儿子扔给我带，我一边哄他一边码字，这才让你侥幸领先的，要不然我指定甩你好几条街！”
封云穿的长筒靴有些难脱，一边费力脱鞋，一边马不停蹄地跟乔妤吐槽，看得顾施都想上去帮她一把。
封云每一个星期就会跟乔妤比一次一周的码字数，谁的字数少就要请客出去改善伙食，这个星期毫无疑问是乔妤赢了。
顾施去外婆家之后，乔妤闲得无聊，在家一天除去吃饭撸猫上厕所的时间，整整写了两万多字，而封云努力了五天，只给读者扔出了一篇没有修改过错别字的章节。
她在门口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而乔妤却没有搭话，憋着笑给顾施盛了一碗鸡汤，说：“补补。”
等封云穿好鞋子回头时，这才猛然发现了顾施也在场，只怪平时乔妤都是用这样淡漠的态度对她，她这才没有意识到事态反常……
“顾施妹妹，你也在啊？”封云突然变得有些拘谨，因为她看到顾施身上穿的是乔妤的衣服。
顾施冲她笑了笑，说：“饿了就一起坐下来吃饭吧。”
要招呼人家吃饭也是乔妤招，你一个客人在装什么主人？
“好！我先去上个厕所，憋一路了。”
卫生间的门关上之后，乔妤想到了什么一眼猛地站起身来，说：“你的内衣，还在里面烘干。”
顾施：“……”
依照封云的性格，她肯定会问为什么烘干机里要烘内衣裤，这天气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晒个一两个小时也就干了，而且阳光晒过的衣服才更干净，内衣裤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进烘干机为好。
顾施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毛衣，她低头看了看胸前，又问乔妤：“看得出来吗？”
乔妤摇了摇头了，趁着封云还没有出来，赶紧亲了她一口。
果不其然，封云出来的时候说的话和乔妤想象中的一模一，几乎是一个字不落。如果她知道烘干机里的衣服是为了给顾施应急用的，肯定不会说出这段话的。
“不过你什么时候换了这么少女的风格？”封云说：“老黄瓜刷绿漆啊？”
少女？
乔妤和顾施的脑袋都有点沉。
顾施心说：乔妤你到底是给我买了什么内衣啊？！
“谁让你打开看了？”乔妤没好气道。
“正好烘干了，我就打开看了一下，大家都是女的，就算你是拉拉，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我不会对你心怀不轨，看了一眼内衣而已，是吧施施。”
顾施嘴里的鸡汤还没咽下去，突然被cue到，鸡汤猛地停在喉咙处差点没呛个半死，咳得整张脸都有些发红。
乔妤抬手在顾施的后背顺着，封云则是将顾施刚放下的鸡汤往她的面前又挪了挪，担心道：“没事吧？赶紧喝点汤顺顺！”
“你吃你的饭，别说话了，OK？”乔妤笑得很假。
于是封云便开启了狂暴模式，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了起来，回一趟老家像被虐待了五天不给进食一样。
顾施吃完饭后就去卫生间把内衣给穿上了，封云给出的点位非常不错：少女。
白色加粉色蝴蝶结蕾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