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进退两难
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我的周记作文还没写完。
午休时间，大部分同学都趴在桌上小憩。早起晚睡的作息，让我觉得读书好苦好累。
我从早上的早自习就开始被周公召唤一样，昏昏沉沉的梦蝶去了。到了中文，反而精神了不少。下午语文课代表就要收完所有的作文上交给老师，我还在发愁周记作文的题目。
我念着作文题目“苏东坡与惠崇和尚戏语。苏东坡说：“我看你像牛粪。”牛粪？”
文墨心用手托着脸接话道：“惠崇和尚说：“我看你像如来。”东坡不解：这和尚怎么以德报怨呢？回家后请教苏小妹，苏小妹说：“心存牛粪，看人都如牛粪，心存如来，看人都是如来。”东坡有所悟。”
“哇，你连题目都能背啦。学霸就是学霸。立意自定，文体自选。那请问阁下所悟是什么？”
“我题目是净化自己的心灵，我写好了。超过八百字了”
“我题目都没想好”
“那你可以写心存什么什么？”文墨心提醒我道。
“哦，对。那我写心存宽容。你作文倒是快啊。”
“我哥经常说多看书，多阅读，还得动笔。不输出就不是自己的。看了学了，写出来”
“嗯嗯”
文墨心拿过我作文本，翻开看了一眼。“我都不信你还没写。你就是谦虚。你的作文被当范文几次了？”
“我真没写。没灵感”
“你就是拖延症犯了而已。给你一会功夫，你保准写完了。考场上的作文很难等到文思如泉涌才写”文墨心把作文本还给我。“昨天那袋零食真还回去了”
“还了。我去他们班。他同学说他上厕所去了，我就让他同学拎回他座位上去”
“哦哦”
下午的班会课，并没有如预期那样开主题为“团结协作，共创美好明天”的班会。
学习委员谢织梦在班会课前就已经写好了主题。“依兰芬芳，生日快乐”
今天是老妖的生日，班长在上周就组织班委协商全班拿了班费出来为老妖过生日。
我和程放都有通学生证，我俩负责去蛋糕店拿蛋糕。班委定了一个三层的蛋糕，我和程放一起抬着蛋糕进了校门。进了校门后，有班上其他同学过来接应。班长和学习委员提着两大袋零食和礼炮进了教室。
按照先前的计划，程放和陈彦儒在教室假装打架。班长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后，快速跑到教师办公室叫来了老妖。
老妖带着班长副班长风风火火的赶到教室，程放和陈彦儒正假装打架玩闹的起劲。陈彦儒的连环踢被程放和薛伟他们抓住了腿，差点没站稳。
“哈哈哈哈”教室里传来哄笑声。
班上女人都纷纷背过身去，男生的坏笑还在不绝于耳。薛伟拽着陈彦儒的裤脚，校服裤子被扯的差点露出半个屁股。
好在陈彦儒反应迅速，迅速拽住裤头，骂道“薛伟你大爷”
“吵什么？谁在打架”老妖的声音从教室外面传来。“谁把教室门关上了？”
等老妖一进门，守在门边的两个同学拉响了礼炮。彩色的喷花漫天飞舞，落在老妖的身上。
同学们齐声喊：“老班，生日快乐”
在老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时，温煦抱着吉他，起头哼道“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人群散开，让出一条小道来。温煦从中抱着吉他走了出来，老妖的脸上由震惊转为惊喜，双手放在嘴边，掩饰不住的感动和喜悦化作眼边的湿润。
每个同学的手里的彩色气球轮番交到老妖手里，都道贺一声“生日快乐”
大家齐声哼着歌“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真的有点透不过气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程放给老妖戴上了生日帽“祝女神永远十八岁”
这时体育老师何旭东手捧玫瑰从同学之中走出来，献花给老妖：“生日快乐”
“哦哦——”大家起哄鼓掌道。
老妖有些不好意思。“好了，好了”
老妖被班长推到蛋糕面前，何旭东的手机放着生日快乐，我们一起跟着唱。
“寿星许愿”有人喊道。
“给寿星颁奖”姜云飞喊道。
班长拿着同学们用一条红色阿尔卑斯棒棒糖粘好的“项链”套在老妖身上。
“谢谢老师对我们一直以来的鼓励和陪伴。我们爱你”
“爱你”
“女神，爱你”
老妖已是泪眼模糊，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哽咽道：“虽然你们经常惹我生气，但我爱你们”
“哦哦——”大家奋力鼓掌欢呼道。有泪点低的同学也跟着抹眼泪。
“寿星许愿”
粉红色的花朵蛋糕上，蜡烛的火焰熠熠。老妖轻轻闭上眼，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们”老妖双手合十感谢。
“生日快乐”有同学高喊道。
“谢谢，谢谢”
老妖许完愿，我们一起分吃蛋糕。我也第一次感觉到蛋糕原来可以这么好吃。双向奔赴的师生情，爱意都融进了蛋糕里。
老妖在我们的簇拥下吃到了一口口甜蜜的蛋糕，奶油也绘到了老妖的脸上。我们开心的笑着，把何旭东和老妖推挤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小声，小声”老妖开心的笑着，生怕惊扰到别班。马匪从窗边经过，探头看了一眼，一脸吃瓜的样子，也没管我们班。
“也许多年以后，我们不记得试卷那道题的正确答案，但我们记得和谁一起玩一起快乐过。”
“说得好”
“快乐万岁”
我们一起分吃零食，和同桌笑闹。我们开心的合影，笑容绽放在每个人的脸上，如六月的烈日般灿烂。
我想青春有色彩的话，这是我们青春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曦月请我喝奶茶，我俩坐在避风塘的店里看着玻璃门外的行人出神。我们本来要去“甜心小姐”那家奶茶铺的，但是那家实在是太多人了。
曦月的心情不是很好，我们就来了离“甜心小姐”不远的避风塘。
“Hey～我真的好想你
太多的情绪没适当的表情
最想说的话 我该从何说起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
我不会有伤心
但是有如果 还是要爱你
如果没有你我在哪里
又有什么可惜
反正一切来不及”
店里子在放莫文蔚的《如果没有你》 ，我感叹天气真热，回头就看见曦月掉下来的眼泪。
我握着奶茶的手紧了紧，推她：“诶，你哭什么？一点不像你”
“分手了啊”
我抽了张纸给曦月，曦月擦干眼泪。用手扇眼泪，哑着嗓子哽咽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想哭”
“谁提的？”
“我啊”
“那你伤心什么？”
“我其实不是真心想分啊。但没想打他答应了啊”曦月抬头气愤道。“还有他瞧不起我们文科。好像选理科就全部是学霸一样。他以为文科只要能背就能学好一样。死背就能上大学。就是在无脑吹理科。他那种钢铁直男懂什么叫理解”
“背书只是基本。他们懂什么叫输出”
“他说你以为那些我就不会吗？我说你那脑子有我们好使吗？你有本事背啊，背了以后变成自己的在输出啊。灵感你有？他说他也会文科，也看得懂。看得懂不代表你会用自己的话表达出来拿分啊。”曦月想起这些，完全把悲伤撇一边去了。
“宇哥，是不是文科太难背才学理的？”
“他说我是理科不好才选文的。百无一用是书生。说我智力不如他。放屁，我脑洞比他大。你说社会进步靠科技，你思想不用进步了吗？”
“这有什么可对比的？都需要。鄙视什么？他选理科也不影响以后上班加班”我继续问道“你俩因为文理科吵分的？”
“很久以前了。再说文理科都分这么久了。我俩在斗气。我说分，他答应了。”
“没想到宇哥是这样的人”
“我不比他差。走着瞧”
“你说之前他帮你辅导，你都进步了？你舍得？”
“我自己认真点，我也可以啊。我不一定要依赖他。而且能给我帮助的又不止他一个”
“就喜欢你这壮志满怀的样子”
“说出来好多了。以后别理他。干杯”
“干杯”
我们的奶茶杯撞在一起，曦月托着脸，看向杯里的珍珠椰果。
“那我杯里还有好多椰果”
“我的也有”
从曦月口中，我得知邓哥他们被抓是程放设局的。曦月这一手消息是从朱殿才手里得知的。据朱殿才说，他和程放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去了邓哥他们常常出没的酷吧台球厅，程放拿钱包了两个邓哥他们常选的台球桌。
邓哥他们一去就让程放他们挪位置，程放他们不肯。邓哥他们嚣张惯了的，立马就动手打砸。他俩有备而去，躲的及时。但邓哥嚣张跋扈，手里的酒瓶扔出去摔到了其他客人身上。接着，又一场混战开始了。
台球厅被砸的满地狼藉，一群人都被带到了警察局。邓哥他们以寻衅滋事罪被拘留。
曦月说程放对我的事很上心。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放带了他妈妈做的饭去学校吃，朱殿才闻风而来。陈彦儒和薛伟也围了上去抢饭吃。程放看着这几个人问他们是不是饿死了？
朱殿才夸饭菜好吃，薛伟连连赞同。陈彦儒直接蹬鼻子上脸喊：“咱妈能不能给我们开个小灶。我们给咱妈交点伙食费”
程放做势要踹他，陈彦儒一下逃开一米远。
课间操散场，我跟着程放问起邓哥这件事。他佯装说不清楚。我让他别去惹社会上的人。
他点头答应，不愿再多说。
“你是在担心我吗？”程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是怕你惹事”
“那就是在关心我喽”
我没答话。
“说什么呢？两位”文墨心从后面赶上来，勾住的我的肩膀。“杜若，不和你做同桌，我可真不习惯。还有两天月考了。我考好点，我又选你当同桌，好不好？”
我笑着回应“不胜荣幸”
“你别和我争。我这回势在必得”程放豪情壮志道。
“谁要和你做同桌啊？”我嫌弃道。
“看见没有。人家嫌弃你。你还和我竞争个什么呀？”文墨心笑她。
“女人一向口是心非”
“若若，我们去小超市买东西吃去”文墨心扯着我加快脚步往小卖部跑。
我们在小卖部遇见刚刚买完东西出来的文渊，文渊看了我们一眼，和他妹妹说了句话。
“你还有钱买？”
文墨心二话不说，上前搜刮文渊的裤子口袋，翻到了十块钱。文渊也没说什么，任文墨心拿走了钱。
“你哥脾气还挺好”
“爱管我”文墨心进了小卖部，正往里走。我站在外头一点在拿辣条。
文墨心从里面拿了一包九制梅肉出来，又去冰箱里买了两个刨冰。
我俩在收银台排队结账的时候，文墨心小声的告诉我，她刚刚在里面看见唐景延和胡以芜了。
“我看见他俩在里面拉手呢。”
我心里一沉，偏头往后看了一眼。那两个人拉开一米远的距离正往外走。
我收回目光，心里有些失落。
“出来了，出来了”文墨心戳了戳我的手臂示意我看。我懒得再看，敷衍说了句“哦”
“我看这俩是和老师对着干呢。唐景延是不是有逆反心理？越不让谈，越谈”
“也许吧”
我们结了账从小卖部出来，回到班上，程放和薛伟正围住陈彦儒在说说笑笑。
“孺子牛，你这情书是从哪里抄的？给我看看？”薛伟问。
“我自己写的。看什么看”陈彦儒说着就开始把那封被退回的情书撕掉。陈彦儒看上了三班的何瑞琪，奈何被无情拒绝。
“还没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