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分钟后,喻言透过玻璃窗看到十来米远处的路口停了一辆熟悉的车。
江禹行到了,比预计的时间要长。
他撑着伞下车,可是风太大,没走几步,他的伞就被吹翻,雨水浇在他的身上,他迅速地掰了一下伞面,身体转了转调整前进方向,举着雨伞半走半跑。
江禹行之所以晚到近10分钟,是因为有些路段被水淹了,车过不去,只得绕道。
风雨交加的夜晚,很难打车。江禹行要先把喻言的两位客人送回附近的酒店。
客人也懂事,只有一把伞,给女士用,他们在头顶上套了个塑料袋,准备跑到车上去,就算淋湿了回到酒店换掉衣服即可。
喻言也没推辞,只是不忍心让江禹行淋雨,出门时拉着他一起打。不过他却将大半的伞给她遮雨,他已经被雨淋过,衣裤早就被打湿了。
在半路上,有一个KOL滑了一跤,他反应还算迅速,双手撑地,人没摔下去,只是他手里的特产掉了一地,不巧的是装特产的白色塑料袋破了。
喻言蹲下去帮忙捡东西,一只手撑伞,一个不留神,伞被吹走了,江禹行抢在她起身前去追伞,举着伞回来时,她差不多快成落汤鸡了。
喻言穿了一件白色宽松衬衫,被雨淋后,布料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还能看清里面的黑色内衣。她没注意这些,还在帮忙捡东西。
江禹行一把拉她起来,人罩在她前面,低头瞄了一眼她的身体,将伞和车钥匙塞到她的手里,命令的口吻:“你先去车上等我们。”
喻言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懂了,听话地拿着车钥匙和伞往前小跑。
喻言上了车,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衣服,衣服可以拧出水来,纸巾根本没用。她打开背包,准备拿一件穿过的衣服换上,可她的背包也被打湿,连着里面的衣服也湿了。她急忙取出包里的电脑,幸好电脑放在包的夹层里,没被打湿。
她还是从包里拿了一件衣服,只打湿了一小半,她本想迅速换好衣服的,可来不及了,男人们跑进了车里,她只得将那件衣服披在身上。
KOL们虽然淋了雨,但人却很亢奋,像雨天踩水玩被淋透的小男孩般,一边咒骂着这鬼天气,一边哈哈大笑。
江禹行将纸巾递给后排的客人们,又从储物格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喻言:“把头发擦一下,别感冒了。”
喻言接过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
微胖的KOL:“江老师,今晚多谢你冒雨相救,我们也沾了小喻的光。”
高个KOL:“就是,今天给小喻添麻烦了,要不是我们嘴馋,你们也不会被雨淋。”
路面积水较多,江禹行小心开着车:“你们客气了,一脚油门的事。”
微胖KOL:“小喻,有机会你和江老师去我们那里,我带你们吃最好吃的海鲜。”
喻言回头:“好啊,要是有活动能去到你们那边最好,我还可以公费旅游。”
微胖KOL:“放心,你们的活动我都有积极参与,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喻言:“那我先谢谢你们了。”
*
五六分钟后,江禹行把两位KOL送到酒店门口,跟他们告别后,调转车头走了。
喻言在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半干半湿的,不太舒服。
江禹行问:“冷吗?要不要开暖气?”
喻言摇头说不用。
“出差这两天很忙?”
“还好,你呢?”
这两天都不联系我,也不知道在干啥?
“开发上出了些问题,加了几天的班,还好解决了。”
江禹行的声音很平静,但透着疲倦。
“通宵了?”
江禹行轻轻地点头。
喻言也曾为了写方案通宵过,通宵的滋味很难受。
她心疼了:“要不,我来开车?”
“不用,白天补了觉。而且——”江禹行回头看了她一眼,“大雨天路况不好。”
喻言嘟了嘟嘴:“不就是嫌我车技烂吗。”
江禹行笑了笑:“我得为我们的未来负责。”
“是小命吧?”
“当然,有命才有未来。”
喻言笑起来,这两天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
窗外还在打雷下雨,不过雨势没之前大,喻言盯了好久,发现车在向北开,而她住在江城偏南的地方。
“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去我家。”
“嗯?”
“你们小区附近有很多低洼路段,路被淹了,现在回不去。”
“哦。”
喻言将头靠在车窗,盯着车窗上一条条急速下坠的水流。
她今晚要住在他那里?
激动,紧张。
*
江禹行所在的小区地势较高,而且排水系统好,车库并没有大面积积水。
下车后,江禹行接过喻言肩上的包,牵着她走向电梯。
喻言此刻很狼狈,头发衣服裤子都是湿的,在宽松的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昨天穿过的收腰的淡蓝色衬衫,这样的叠穿有点奇怪。
江禹行衣裤也是湿的,但他却不显狼狈,还有一种禁欲的诱惑。
到家后,两人都换上拖鞋。喻言的小白鞋里进了水,被水腌了半个多小时的脚上还有水,脚踩在凉拖里,走起路来会发出一些生涩的嘎吱嘎吱声,逗得他们笑个不停。
“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好。那个——”喻言尴尬地笑了笑,“我的衣服湿了——”
“我去给你拿件干净的。”
喻言进公卫照了照镜子,吓了一跳,真的是只落汤鸡,狼狈得很。
她没关门,江禹行直接进来,将一套衣裤还有浴巾牙刷等物品放在洗手台上:“我的衣服,你凑合穿一晚。”
喻言不敢直视他,对着镜子里的他点了点头。
“需要什么跟我说。”
“好。”
喻言关上门,还反锁了,拿起衣裤看了看,是一条宽松的白T恤,和一条灰色短裤,她凑近闻了闻,有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和阳光的味道。
他穿过的。
喻言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很久。她洗了头和澡,还将内衣内裤洗了,再把头发吹得半干,将吹干的内衣内裤穿在身上,这才套上江禹行的衣服。
衣服在她身上显得又大又长,可以当连衣短裙穿。
她在镜子里照了又照,衣服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大白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这样穿会不会不太好?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喻言最终还是套上了江禹行的裤子。
*
喻言出了洗手间,江禹行不在客厅,书房透着光亮,她走过去靠在门边。
他也洗漱过,换了一套灰色家居服,清清爽爽的样子,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打字。
江禹行回头,盯着穿了他衣服的女孩看,衣服裤子都很大,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一样,不合身但又别有一番趣味。
她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快40分钟,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等得无聊,只能到书房来工作。
“洗好了?”
喻言点点头:“你还要加班啊?”
“回两封邮件。”
“那我用下你的洗衣机。”
“想用什么就用,不用拘谨。”
喻言将自己的脏衣物拿去洗衣房。
有烘干机,早知道就不用在洗手间里吹干内衣了。
不过,就是再借她一个胆儿,她也不敢在江禹行家真空晃荡。
喻言将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按了开启键后,掉头又去了书房门口,欣赏她的心上人。
江禹行发现了她,回头笑:“进来吧。”
喻言乖乖地进去,在他的背面,随便拿了一本书,背靠书架,假装看书,其实眼里全是他。
洗过头的他,头发浓密蓬松,看上去好柔软,好想摸一摸。
喻言走了过去,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顶,跟想象的不太一样,男人的头发质地比较硬一些,没有小动物毛茸茸的触感。
江禹行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悬在半空中的手一动不动,他笑了笑,回头继续打字。
喻言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又摸了摸他的头,见他不抗拒,就从前往后顺着他的头发捋,来来回回的,像撸猫一样。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加大了些力度,从轻抚变成薅头发。
江禹行嘶了一声,回头疑惑地望着她。
喻言呵呵笑着,掩饰尴尬,怕他发火,赶紧后退半步。
江禹行腾地一下站起来,向侧边一转,跨了一步,双手搁在她的腋下,用力一举,将她放在书桌上。
突然腾空,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搂着他的脖子。
江禹行逼近她:“薅头发好玩吗?”
喻言赶紧放开他的脖子,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往后仰,摇了摇头。
“那你还薅得那么起劲?”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喻言清了清嗓:“我以前在小视频里看到一个IT行业的帅哥,真的很帅,不比明星差。”
江禹行皱了皱眉:“然后呢?”
“然后他薅了自己的头发,假发掉了,露出了高高的发际线,差不多快地中海了,颜值大打折扣。”
“所以?”
“所以我就在想,你这么聪明,用脑的时间又多,可你还有又浓又密的头发。”喻言呵呵笑,“然后就想看看你头发是不是真的。居然是真的,老天好宠爱你哦!”
江禹行无奈地叹气:“那我要是戴了假发,你准备去找别人?”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喻言笑得脸都快僵了,“再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可以去植发。我头发多,我可以贡献我的毛囊。”
江禹行给她科普:“植发手术不能用其他人的毛囊,人体免疫系统不能识别外来组织,如果用他人的毛囊,移植物可能会死亡。”
“原来你了解过植发这事,你是不是也有秃顶的担忧?”
江禹行咬牙切齿:“喻——言——”
喻言已经看到他的怒火在烧,赶紧闭嘴,身体本能地向后仰,可她不知道,她的身后有一个做工精美的笔筒,里面有一些尖锐的东西,再往下压,她会被戳伤的。
江禹行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过来,在惯性的作用下,她撞进了他的怀里。
惊慌使喻言的心脏剧烈跳动,她闻到了江禹行身上的味道,跟自己的一样,他们用的是一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他捧着她的脸,先轻轻地了吻了她的额头、眼睛、鼻尖、脸颊,最后落到唇上,他突然不再温柔,像掠夺城池一般,疯狂、用力、侵略性十足。
这让她一度以为那是惩罚,惩罚她刚刚的调皮。可转眼他又放松了些,温柔了些,就像是已经攻下了城池,只待美美享受战利品一般。
他们已经四天未见,都很想念彼此,都想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热情。
虽然隔着一层衣料,但她被他的手心烫得发颤,意识混沌又亢奋,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想抗拒又想迎合。
江禹行松开嘴,喘着大气,盯着一脸红晕的美人儿,声音嘶哑:“还生气吗?要继续吗?”
他的潜台词是:还能继续下一步吗?
不过喻言没听懂下半句话。
被这么一提醒,喻言的头脑清晰了些。
对哦,她的拿捏计划还没成功呢,怎么能这样缴械投降?
她拇指食指合在一起:“消了这么一点点。”
江禹行扬起嘴角:“看来得多亲亲。”
此刻喻言反应特别快,她跳下桌子,向下一蹲,身体往外一拱,逃出了他的包围圈。
“不要,你骗我那事我还没消化好。”
江禹行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时间很短,短到喻言没明白那毫无由来的失落是为什么。他转而笑了,走向她。
喻言下意识地想逃,不过他速度更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就想抱抱你,一会儿就好。”
喻言盯着他的眼睛,他眼里还有未消除的情和欲,她站着没动,任他抱着。
江禹行长长地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