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擎幽幽叹气,把游戏机扔进了背包里,“好在一切顺利,这一趟总算有惊无险。”
宋温峤正在卷睡袋,随口就说:“回去别忘了销假。”
钟擎:“......绝交吧。”
田无酒从外面进来,飞速说道:“都在排队准备出车,我们也赶紧把东西放回车里。”他提起两袋东西,先下了楼,钟擎飞快跟上。
秦少淮把背包拉链拉起来,四处看了一圈,“我们也走吧。”
宋温峤坐在下铺没动,伸长手臂拦住他的腰,用力将他拽到了怀里,把脸埋在他肩窝中,闷闷地不说话。
秦少淮无可奈何道:“别撒娇,难得天气好,别耽搁了。”
宋温峤越发收拢了手臂,像是要把秦少淮嵌进身体里,温热的泪水湿润了肩头那层薄薄的布料,秦少淮心惊不已,连忙捧起他的脸来看,才见他眼眶通红,哽咽声难以抑制,最终宣泄于口。
“你怎么了?你别哭。”秦少淮心慌不已,手忙脚乱地替他擦眼泪,“温峤,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宋温峤把所有煎熬的情绪吞入腹中,连续深呼吸了几次。
秦少淮笑着说:“我就说你孩子气。”
秦少淮柔软的笑脸映在宋温峤朦胧的视线里,无论多少次,只要想起这张笑脸,他总会生出无限的勇气,来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的黄昏。
“我们回家吧。”秦少淮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眯眯地说,“想吃你做的饭。”
宋温峤去卫生间冲了把脸,然后提起背包和秦少淮一起下楼。
楼下麦斯蒂的车队已经出发,那些三五成群的旅人车队也走的差不多了,杜振华和钟擎站在一起聊天,约他择日喝茶聚会,钟擎大博士顶着一张苦瓜脸,应付地笑着。
宋温峤把背包扔在后备箱,然后坐上了驾驶座,冲钟擎说:“你坐萧屿的车。”
田无酒来拉车门,宋温峤眼疾手快上了锁。
“你什么意思?”田无酒走到车窗边,质问道。
宋温峤指了指萧屿的车,“你也坐那辆。”
“不坐!”田无酒粗声粗气地说。
宋温峤笑:“去吧。”
萧屿苦着脸站在车边上,和吴量一起往这里看。
秦少淮探出脑袋说:“师兄好像要哭了。”
田无酒烦得要命,用力拍了两下门,奈何宋温峤就是不开,他只好板着脸坐上了萧屿的车。
丁陵抱着铃铃走过来,有点可怜地说:“我想养它。”铃铃在他怀里声嘶力竭。
“关我什么事?”宋温峤不耐烦。
丁陵小声说:“我想上车,带铃铃一起。”
宋温峤看向嘶吼挣扎的铃铃,“他好像不愿意上车,你要不然也去坐萧屿的车吧。”
丁陵迟疑道:“他们车里已经四个人了,况且,萧屿也不喜欢铃铃。”
邵徽朝丁陵滴了一下喇叭,趴在窗户上邪笑:“丁哥,坐我的车啊。”
丁陵迟疑:“那我还是和萧屿挤挤吧。”
秦少淮趴在窗户上往外看,陈书漫朝他挥手示意:“秦教授,一路顺风!”
秦少淮点头:“我们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宋温峤哼了一声,不满的眼神剐了过来,秦少淮转头冲他笑。
“把安全带系好!”
“我不会,你帮我系。”秦少淮抿着嘴笑。
宋温峤好哄,瞬间就高兴了,帮他把安全带系上,亲亲他的脸,发动引擎往前开。
冬雪消融,黄土地逐渐露出本貌,秦少淮从后视镜里看着逐渐远去的山峦,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揉了一下太阳穴:“我好像忘记什么东西了。”
宋温峤微微勾起笑:“我在这里,你还能忘什么?”
“你刚才为什么哭?”
“我没哭。”
“你哭了。”
宋温峤绷着脸说:“你看错了。”他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又说,“你高兴就行了。”
“你这话说的我好像是个渣男。”
宋温峤把车停了下来,握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老婆高兴,我才能高兴。”
“别耍无赖,赶紧开车,万一又变天就不好了。”秦少淮转头看向天边,东方既白,却不见太阳升起,光线不知从何而来,蓝天白云,天际无垢,是难得天清气朗的好天气。
秦少淮趴在车窗上,惬意地享受着初春的微风拂面,一切都结束了,所有人都有新的开始,故事最终走向了圆满的结局。
但他好像,遗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