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失踪两年半,褚知和不就是出门旅了个行吗?
郴铭对他的眼神求助没有表示,褚知和问:“郴铭,付承川在说什么?我失踪两年半了吗?”
郴铭被褚知和一把抓住手,不得不回答,“是。”
他正要追问时,付承川突然折回来,站在外面问:“来干什么?又要转股啊。”
他敲了敲车窗:“楼上请吧。”
郴铭把车停好,转股他自然乐意。
三人进了公司,目前公司的规模比两年前大了一些,老职员走了几位,知道郴铭和褚知和的人不多。
褚知和一头雾水,在进办公室之前,他突然拉着郴铭走进一间空的会议室。
“什么失踪两年半,郴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郴铭敢说吗,他们的关系才刚刚回到从前,褚知和好不容易才肯好好和他说话,像昨晚那样的温存已经没有过了,自从搬到荒岛,褚知和从来没提过要和他上床……
所以在褚知和的注视下,郴铭再一次决定说谎。
他脸不红心不跳,连细微表情都处理到恰到好处——总之褚知和没看出来他要撒谎。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两年前的一月份,你突然很想去旅行,在几个月后,就单方面不再和付承川联系了,至于原因,我不知道。”
“那转股是怎么回事?”
“你之前提过几次,都被付承川拒绝了,这两年,我们在外面旅行,只吃分红,没分担过工作……”
意料之中的,褚知和变了脸色,这太不像话了。
褚知和的反应正合郴铭的意,既然他们做得这么过分,那只能把股份低价卖给付承川了。
他这样想,但付承川压根没让他进会议室的门。
郴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人要说他的坏话了,早知道忍耐一下不得罪付承川了。
他把触手从衣摆下探出,穿透墙角。
付承川和褚知和面对面坐着,两人谁都没说话,约莫五分钟后,褚知和问:“不签合同吗?”
“哼,合同当然要签,但是哪有那么好的事,你当甩手掌柜当了快三年,先给我打两年工再说吧。”
在隔壁办公室的郴铭翻了个白眼。
褚知和没说话,他低着头不和付承川对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正常,怎么会突然丢下工作,消失两年多去旅行呢,竟然还没有和付承川保持联系,这是他最好的朋友,太可疑了……
“褚知和,你怎么不说话,到底同不同意?”
“……同意。”
付承川满意地点点头,转眼又看见褚知和愁眉苦脸,“哎你拉着脸干什么?不乐意就别答应啊。”
“没不乐意。”
“你拿镜子照照,你那表情是乐意的样吗?”
褚知和叹了口气,“在你这儿工作不仅要干活,还要陪笑?”
“去你的,乱说,你有什么好愁的,不是刚潇洒完回来吗?要不你接着去环球旅行算了。”付承川换了个姿势,身子前倾,“还是你和你那个神经病男朋友有感情裂缝了?”
神经病?褚知和记得付承川对郴铭的印象很好。
“什么神经病?”
付承川朝隔壁抬了抬下巴。
“别这么说,我们没有感情裂缝。”
付承川闻言又靠回椅子上,“那真是太可惜了,算了不说这个,你这两年去哪儿玩了?”
这个问题褚知和也想知道,但他真的想不起来了,只得支支吾吾地回答了几个地点。
“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微信也不回?”
褚知和也很疑惑,他为什么要单方面的不再和付承川联系了?
根本找不到理由……
付承川死死盯着他:“快说,要是说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我们就绝交。”
褚知和:“……没有信号。”
“好,我们以后不是朋友了,就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你出去干活去。”
褚知和站起来,问:“那我的工位……”
付承川抬手指了指:“隔壁。”
股份转让又失败了,郴铭一阵窝火,看来付承川这个狗皮膏药是甩不掉了,他在心里暗道这个人没有原则,如果他最好的朋友无缘无故断联两年多,他一定不会原谅好友。
但是,他没有好朋友,总之不管有没有,付承川都不应该这么轻易就原谅褚知和,怎么会有人这么没原则。
郴铭想不明白。
褚知和很快推门进来,他问郴铭:“我们之前就在这儿工作吗?”
“嗯,一直在这儿。”
褚知和打开电脑,“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
“啊?”褚知和突然扭过头看着他。
“太久没回来,我对公司的业务也不太了解。”
“我去问一下付承川。”
几分钟后,褚知和领回来一些工作。
中午,三人“一起”去吃饭,饭桌上,褚知和意识到付承川、郴铭两人不太对付,因为他们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带着刺,褚知和觉得怪怪的。
在社交上,褚知和的那些技巧也只是刚刚够用,所以面对好友和男友的“交锋”,他下意识地想和稀泥。
另外两人注意到他这种做法,颇有微词,付承川冷笑道:“你们关系好是一起的,我就是个上司,外人。”
郴铭忍耐着不说话,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付承川本来就是个外人,一个可有可无的普通朋友,还没有原则和底线。
褚知和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别这么说,你们不能安静点吃饭吗,之前都还好好的。”
“那是我眼瞎。”
褚知和扭过头看了看郴铭,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郴铭对上他的眼睛,却若无其事地接着吃饭。
“哎对了,你和你妈打个电话吧,阿姨联系不上你就来问我了,我哪知道你去哪儿,现在人回来了说一声吧,就说你去南极了,那儿没有信号。”
自从出来上大学后,褚知和跟父母的联系就越来越少,应该这样说,联系一直都不多,但之前他们隔三差五地回家,总能见几面褚知和。
离开家到A市后,褚知和逢年过节会发条祝福短信,很少打电话,一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是有被其他人接起来的风险。
但那些都是父母的私事了,尽管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却丝毫没影响他们勇敢追爱,父母相继再婚,褚知和也不好打扰他们。
他拿出手机,分别给父母发了一条问候信息,给母亲的那条加了一些失联原因,父亲则是单纯问候。
他们吃完饭回办公室的路上,褚知和的电话响了,是他妈妈,他按下接听键,听了几分钟妈妈的叮嘱,忽然被一个奶声奶气的童音打断。
褚知和:“嗯知道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他关掉设置页面的‘不看她’,再点进朋友圈,最近几条都是一个同一个小孩,大约三岁,眼睛和脸都是圆圆的,很可爱。
付承川凑过来说:“这是你弟,是不是和你小时候长得一点也不一样。”
郴铭的耳朵捕捉到“褚知和小时候”,也朝褚知和倾了倾身子。
褚知和不记得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了,“是吗。”说着点了下返回键。
“哎先别关。”付承川拿出手机,找到褚知和小时候的照片,因为他哥是个业余摄影师,所以四五岁的他就有了一个儿童照相机,如果不是他那时爱拿相机乱拍,褚知和小时候的照片恐怕就一张幼儿园毕业照。
付承川点开一张褚知和的怼脸照,和他弟弟的放在一起比,“看吧,是不是不像!”
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像,他们的眼睛形状都像妈妈,只不过褚知和看起来聪明一点,弟弟就呆呆的,眼里的情绪不同,给人的感觉就两模两样。
“你弟弟一看就是个乖孩子,不像你,一生气就挠人咬人哈哈。”
付承川快速向右滑动,很快找到一张褚知和生气的照片,“看看,一生气就挂脸。”
那是一张在傍晚拍摄的照片,周边景物的光线较暗,但褚知和皮肤白,拍出来的效果还不错,他当时大概五六岁,身上穿着幼儿园制服,有衬衫、马甲、小西服,脖子上还有条领带。
褚知和记起来了,“是你乱跑,害我们差点被车撞。”
他那时因为差点发生意外,心情变得不好了,付承川又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他转过头,看见这人拿起相机拍他,不由地皱起眉。
看完这张照片付承川就按了两个返回键,郴铭看到这个相册下方的照片数:2989。
付承川有2989张褚知和的照片,从幼儿园到大学。
想看,郴铭很想看。
但付承川不会给他看。
付承川把手机揣进口袋。
褚知和刚失去联系时,他很担心,很生气,他报警了,但没有结果。
起先他想,突然褚知和再突然出现,他一定要把人骂死,但一天一天过去,没有任何褚知和的消息。
好吧,如果褚知和明天出现在他面前,他可以不骂人。
然而,仍旧找不到人,一定是郴铭把他带坏了……
付承川认为自己在以一个非常平和的心态等褚知和回来,但当昨天褚知和的电话打来,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还是忍不住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