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晓刚坐下,江柳就指着邓子凯这次的排名窃喜,“邓子凯就是活该,谁叫他之前目中无人,嚣张得个什么一样,这次考试成绩降了那么多康老师肯定要喊他去谈话了。”
周茂思低头翻着课外书没说话,身后议论的声音像是某种约定一般戛然而止,枫晓余光一瞥,邓子凯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学校坐到了位置上。
黑秋吧跟他一个组,他还是黑秋吧的组长,就算两个人有过节再怎么过不去同学之间的表面和谐还是要尽量维持,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因为这次考试的失意,邓子凯看到成绩单的那一瞬间脸都黑了,整个人跟蒙了层乌云似的话也不说。
邓子凯好胜心十足,与其说他爱学习,倒不如说他是享受成绩好带来的权利和高光,因此才把成绩看得过分重要。只是原来他还可以用排名傍身,以成绩论来蔑视其他人,但这次考试惨遭滑铁卢,整个人格外阴沉,搞得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
“邓子凯,你换新书包了。”他同桌瞅了眼,眼睛刹那间都亮了。
大几百的书包,一般人谁舍得花几百块买一个书包。
邓子凯从书包里拿出作业,脸色阴郁沉闷不说话。
“我去,名牌包,名牌鞋,你怎么突然变这么有钱了?”
“啪”地一声,邓子凯嫌恶地推了下他,“拿开,别碰我。”
“不是,不就摸一下至于吗你!”那人略有不满地小声嘟囔道:“该不会哪偷来的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刺激了他哪根神经,邓子凯突然爆发,冲同桌吼了句:“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这话也没说错啊,你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江柳兴奋地推了推枫晓的手臂,“快看快看有好戏看了!”
枫晓也早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好奇地转身往后一看。
“我这可是特意去美国买的,弄脏了你赔得起吗,死穷鬼。”
“诶你说这话就过分了啊,美国怎么了,不就个书包吗,谁给你买的你心里没点数?别逼我把你那点秘密抖出来......”
眼看局势又即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班上江天明和副班长吴莎闻讯而来。
“别吵了别吵了,先听我说一句,大家都是同学,来学校是来学习的,不是喊你们来吵架的,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吴莎问:“黑秋吧,怎么回事?”
黑秋吧说:“就是酵母菌说邓子凯身上的名牌是不是偷来的,然后邓子凯肯定就不爽了,就说他是穷鬼摸脏了赔不起。”
酵母菌是给邓子凯同桌沙顺起的外号。
这人算得上是他们一班最调皮捣蛋的学生了,听说以前初中的时候天天犯错被叫家长,他妈妈都成办公室常客了,所以大家就喊他酵母菌。
吴莎不耐地皱了皱眉:“沙顺这货也是嘴贱!”
江天明听明白了事情原委,收起所有神色,对沙顺严词厉色道:“沙顺,先给邓子凯道个歉。”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道歉,我又没说错。”
大家私下里关系好的都喊别名,这次江天明改成了全名,可想而知他的确是认真的。
江天明说:“首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和边界,有的人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这很正常,你明知道邓子凯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偏偏还要去试探别人的底线,这就是你的不对。其次你没有任何证据就不能乱说别人的东西是偷来的,就算只是开个玩笑,如果别人不觉得好笑那就不是玩笑了,有些话该说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明白。”
沙顺脸色万变,虽然不服气,但班长说得不无道理。
最后不得不主动低头,“对不起了,刚才是我不对。”
邓子凯嘴上没说什么,却冷冷地嗤了一声。
周茂思说:“一看邓子凯就知道他不服气。”
江柳道:“他不一直这样么,小肚鸡肠,谁敢惹他他必要一一报复回来。”
吴莎看不下去了,说:“邓子凯,既然大家都是同学,那我有什么话就直说了。沙顺刚才的言论固然有错,但你也不对,大家都是普通人,家境清贫或富裕都不是将我们分类的标准,富裕固然人人向往,但清贫也不代表低人一等,你就有资格侮辱别人,既然沙顺都跟你道歉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没必要搞得双方脸上都不好看。”
事后,枫晓回到寝室的时候枫晓还在回味傍晚发生的事情,“不愧是花姐,我觉得康老师得给她发面锦旗,她那一番话怼得邓子凯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来。”
丁程附议赞成,“就是因为这么久没人治得了邓子凯所以才让他嚣张了这么久,这次他活该,我投沙顺一票。”
易子琳冷不丁地“呵”了一句。
“你们无非就是站在弱者视角去站队罢了,因为你们没钱所以才同情同样没钱的沙顺,要是换个跟邓子凯差不多处境的,沙顺早就被喷死了。”
她边修剪指甲边说,末了看向对面正在叠衣服的枫晓,“你说是吧枫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