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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真相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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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高悬,城中人声渐息。

叶影浮动在大理寺西边的那堵老墙上,一矮小身影在树下徘徊多时。

不过无人注意到他。

因为值事的几人都半入梦乡,正堂的数人也正忙着,没人去在意一堵老墙。

“速将实情述与本官,眼下拟好文书盖上官印,你二人之事就正式由大理寺受理。”

见眼前二人迟迟没有反应,叶承安又催了一声:“从籍贯姓名开始便是。”

“草民苏行与家兄苏言都是严州人士。”

话音落下,苏行又保持沉默。

叶承安眼瞧着问他不行又转身去探苏言的意思,虽说苏言没了舌头,但他的反应也可作答。

“你随二皇子四方征战有功,盛誉更是早些年就传回了京。遭人陷害至此,你甘心吗?”

注意到苏言眉心微蹙,叶承安继续发问:“你不甘心,但是没办法,因为害你的人是……”

“叶大人何必如此!家兄神魂未定,勿要再说了。”

一旁的苏行突然捂住苏言的双耳,并发声喝止叶承安。

叶承安见状明了,叹道:“看来传闻是真的。”

不知何处来的一阵妖风忽的撞开门窗,卷走烛火微光。

冷铁碰撞之声在这漆黑里清晰异常,声声入耳,听着只过了三四招。

还来不及反应,就以一声闷哼结尾。

血腥随着重燃的烛火散布每个角落,苏行跪坐在苏言身旁直摇头,悲痛到失声。

倒地的苏言奋力想说出些什么,每当他一用力,腹部就涌一股出鲜血。

他撑起眼皮,露出那对溃烂骇人的眼球,像是在瞪着上天质问为何如此对他。

血泊中的人渐渐平静,不再有焦急愤恨。

叶承安第一时间追了出去,乌云蔽月,早没了行刺之人的影儿。

庭中花木无恙,并没有风过的痕迹。

回头望向堂上正悲痛的苏行,叶承安只觉得蹊跷万分。

倍感疑惑时,耳畔传来人声。

不成想这竟是一场梦。

烛火明亮,叶承安借着帷幕遮光睁开了眼。

怎的躺在了宅里的榻上?叶承安想。

鼻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心口痛感不断。

他记起来了。

从临安府带回苏氏二人后对其进行盘问,二人却拒不回答。

僵持不下时,苏行从怀中掏出一玉令呈交给他。

那玉令是祝泽世的私令,见之如她亲临。

圣上早些年特赐的玉令,若非三品以上,谁吃了豹胆敢不听令还去冒犯?

见着玉令,叶承安也明了了,将人带来是他多管闲事。

故而叶承安差人将两人安顿好后就撒手不管了,大抵是在去藏书阁的路上,他开始头脑发昏。

恍惚间瞥见刀剑寒光闪过,而后就失去了意识。

叶承安把事捋了捋瞬间警惕起来,正欲撑起身时,听见不远处熟悉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若说飞来横祸倒也算不得,那人本就记恨他。诶,别说他了,他死不了。我刚才就想问你怎么把戚行宣带去了?”

半天也不见另一个人回答沈非复的话。

叶承安猜到了一些,当即开口:“把一个立场不定的人放在身边是最稳妥的,下官斗胆揣测郡主是这般思量。”

沈非复闻言就推门进来,看着叶承安的惨状,半天只说出一句:“自作自受。”

“叶大人所言不错,”后边进来的祝泽世在书案前坐下,挑了烛芯,火光映照在她眼里,她继续道:“从何论起?”

“圣上不追究三皇子之死,难免不让人多想。”

“傅泽璟是皇后亲子,圣上是不是有意让他死也未尝可知。叶大人怕是知道些什么才敢断言的吧?”

书案上的古卷展开,祝泽世问完便沉心看了下去。

叶承安闻言不语,房间内霎时安静下来。

“叶少卿的药许是快好了,我去看看。”眼瞧着情况不对的沈非复连忙找了个理由遁逃出去。

京北路的矿场里死了一个人。

这人不是皇城司的,也不是漳州带去的战俘,是叶少卿的心腹。

他潜入矿场不久便被人识破。

因为他的死,混进矿场的几人非但没开始行动,还险些临难。

这不过是今日午后才发生的事,此刻尚未传回京城,祝泽世并不知晓。

她这么问只因为朝云曾在密信里提过,叶承安派人跟着他们。

沈非复离开时并未关门,几缕风搅的烛火不停跳动。

书是看不下去了,祝泽世将其放下后阖眼假寐。

“听沈非复说郡主是和戚世子一道的,怎不见世子?”

“你的话,有些多了。”

祝泽世清楚,叶承安一开始就没减少过对两人的怀疑。

从杀害三皇子到京北矿场,乃至眼下苏姓二兄弟之冤。

戚行宣的确是与祝泽世一道前去大理寺要人,因到时情况紧急才分开——

整个大理寺灯火通明,数支队伍举着火把在周边巡视。

见着这场面用不着多想就知道是出事了。

祝戚二人一致以为是苏言死了,匆忙感到现场才知道竟是叶承安遇刺。

藏书阁中尚未散尽的迷香若隐若现,不多时祝泽世就感到有些头疼。

“傅泽瑜”的真假还等着苏言去辨,行刺的对象既只叶承安一人,祝泽世便想着先带苏氏兄弟离开。

若是冲着苏言来的,此时匆匆离去正好可以将行刺之人钓出。

最后苏行留在了大理寺,“苏言”换好衣物后被两人搀扶着随祝泽世离开。

马车到国公府会经过一条僻静无人的窄街,窄街之上祝泽世特意差人收起了两侧垂帘,意在“通风散热”。

戚行宣骑马在前,察觉到四周的异样后,缓行退后守在马车一侧。

“缘何停下?”看着一旁下马的足行的戚行宣,祝泽世对周围多了几分戒备。

“今夜月圆,想邀郡主同赏。”

月偏西空,垂下些目光便可见得不远处的屋檐上有人影闪过。好啊,原来是觉得马背上太显眼了才下马的。

在祝泽世收回目光时,戚行宣已用刀刃挡下一支暗箭。

“多谢。”

转头一看,一支箭已插在了“苏言”的眉心。

“自己小心!”

戚行宣把自己随身的刀抛给祝泽世后,提弓上马不曾迟疑,烈马夜驰,弓弦拉满,飞出的箭矢正穿透刺客脖颈。

戚行宣追着几人远去,消失在前路。

祝泽世令暮雨调转方向回大理寺后,略带忐忑将双手合十向面前的尸体致歉。

这尸体白日里才被仵作验完,现在又被她带出来奔波,实在有愧。

手中的刀较窄较轻,刀鞘刻着看不懂的字符以及它的名字“肃羽”。

“肃肃其羽,总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

“郡主说什么?我们当真要相信他吗?”

自然不信,搞不好今日所遇诸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只是祝泽世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他的目的似是而非,始终笼着一层雾,看不清也看不见。

三更将近,戚行宣还未有消息。

叶承安一问,她生出几分忧心。

见祝泽世不想交流,叶承安只好回答她方才所问的“从何论起”:“下官只知郡主派人去了京北的矿场,其他的事仅是略有耳闻。”

她仿若真的睡着了一般,依旧闭着眼不为所动。

“皇后与戚氏早已割席,故而京北矿场并非戚氏的手笔。郡主明面上把戚世子放在身边提防,暗地里派人去矿场,确实高明,可…… ”

可一开始要提防的就不是戚行宣。

叶承安的话虽未说完,但祝泽世听明白了。

“允州寒门出身,未及而立之年就做了大理寺少卿,该说你少年英才还是命有贵人?”

叶承安虽不参与党派争斗,但叶家一门承谢悯救命之恩。

江湖之人最重义气,他会为谁说话无需多想能明了。

还不待叶承安回答,祝泽世就继续道:“耳闻之事做不得真,叶大人平日里查案要是这般行径,大理寺可容不下你。”

叶承安听教请罪,他打心底明白若不是沈非复与他交好,他哪儿能见得到祝泽世。

今日一番说辞已是逾越。

可叶家一门正在谢悯的砧板上待宰,谢悯让他带的这番话不说也得说。

他不阻止祝泽世翻出孟家酒楼下的秘密,不杀了苏氏二人,等着他的便只有满门尸骨。

叶承安自身重伤难愈,阻止祝泽世有心无力。

都传祝泽世是一凶恶之人,可叶承安知道这只是传言,他看过三年前的卷宗,也从沈非复口中探知些她之秉性。

若此时假意倒戈,应是上上策。

叶承安的宅子在同品阶的官员里算不上体面,只能说勉强看得过眼。

日子过得不算富贵,是因为他不贪不枉,恪尽职守,倘若他没遇见过谢悯,今日该是会为苏氏兄弟鸣不平的。

可惜了,祝泽世并不想用上叶承安。

沈非复在外院靠着一根柱子昏昏欲睡,迎面而来的人开弓搭箭,箭头正指着他。

祝泽世从回廊转身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人抓到了?”

沈非复闻声后清醒了几分,抬眼就见戚行宣手中弓箭,杀意逼得人不敢呼吸。

“如你所见。”

沈非复一头雾水,视线落在一旁的祝泽世脸上,借着月色能看见她脸上浮着一丝笑意。

“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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