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月离开珍宝轩后,便与徐姑姑汇合,一同返回宫中。随着皇后娘娘的千秋节日益临近,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忙碌的氛围中。即便是纪明月所在的西六宫,也不得清闲。每日清晨,天还未亮,纪明月便已起身,投入到繁重的洒扫清洁工作中。她的双手被冷水浸得发红,脚步匆匆,几乎无暇停歇。待到夜幕降临,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所,倒头便睡,连梦都来不及做。
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忙碌中,皇后娘娘的千秋节终于到了。正日子这天,纪明月这些普通宫女反而清闲了下来。因身份低微,她们无法参加坤宁宫举办的盛大宴会,只能在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后,迎来久违的片刻休息。
此刻,纪明月已与欧洁同住一处,两人商量起事情来十分方便。明日便是宫女与家人在端门会面的日子,纪明月打算借此机会认识一下欧洁的家人,看看他们是否可用。同时,两人还在商议着刺绣坊的事宜。毕竟纪明月出宫次数有限,欧洁曾提起过自己的弟弟自幼喜爱画画,母亲的花样子也多出自他手。因此,纪明月打算让欧洁的弟弟跟随顾随风的人一同去查看几个预选的门面,并将这些门店的地理位置、大小布局一一描摹下来,供自己参考。这既是对欧洁家人的考验,也是为日后铺路。
两人围绕着明日的安排,商议得十分细致,直到夜深人静才各自歇下。
就在她们商议之际,坤宁宫内的宴会正热闹非凡。虽说宫中从不缺美人,但皇后与大庆皇帝乃是少年夫妻,情分深厚,相互扶持至今。皇帝对皇后极为看重,此次千秋节办得格外隆重,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然而,席间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
上次纪明月曾为乔美人出谋划策,助她重新赢得皇帝的宠爱。乔美人自那以后便越发得意忘形,竟在皇后娘娘的千秋宴上打扮得花枝招展,众目睽睽之下试图勾引皇上。然而,皇帝岂会在这种场合不给皇后面子?乔美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众人狠狠奚落了一番,最后只得气鼓鼓地回宫去了。纪明月万万没想到,这个小插曲竟会给她带来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
翌日清晨,纪明月与欧洁早早起身,赶往端门等候。不多时,便见一个与欧洁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带着一个小女孩朝这边走来。欧洁见到两人,激动不已,快步上前与他们寒暄。纪明月并未急于打断这家人团聚的温馨时刻,而是站在一旁,细细观察。
她发现,兄妹二人虽衣着朴素,却十分整洁,尤其是两人的头发,一看便是时常清洁。指甲缝里也无一丝黑泥,显见这一家人虽身处困顿,却仍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纪明月心中对这家人已有了几分好感。
不多时,欧洁带着弟妹走了过来,向纪明月介绍道:“小弟,这位便是姐姐在信里提过的纪姐姐。咱娘的病能有钱医治,多亏了纪姐姐的相助。”
那少年闻言,立刻向纪明月深深鞠了一躬,郑重道:“多谢纪姐姐的大恩,欧海没齿难忘。”说罢,还不忘提醒身旁的妹妹一同行礼。
纪明月见这小少年举止得体,言语诚恳,心中对他颇有好感,连忙将两人扶起,温声道:“不必多礼,欧洁是我的好姐妹,这点事是我应当做的。”
接着,纪明月对欧海说道:“欧海,纪姐姐还有一事想拜托你。”
欧海恭敬地答道:“纪姐姐,您以后叫我小海便好,家里人都这么叫我。方才姐姐已与我说过了,纪姐姐放心,小海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您的信任。”
纪明月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小海,纪姐姐信你。不过,你也别推辞报酬。一来你们家中如今缺钱,二来这事也不是一时半刻能了结的,你辛苦干活,理应得到酬劳,不必与纪姐姐客气。”
欧海本欲推辞,却被纪明月打断。他只得点头道:“纪姐姐的恩情,小海铭记于心,定会好好干活,不负所托。”
不多时,王掌柜带着人匆匆赶来,见到纪明月,拱手笑道:“纪姑娘,让您久等了。”
纪明月微微一笑,还礼道:“王掌柜言重了,我也刚到不久。”因时间紧迫,纪明月并未多作寒暄,直接将自己对店铺的要求一一说明,并详细列出了前期所需的材料。为防顾随风日后反悔,纪明月并未提出太多标新立异的举措,毕竟她如今不能时常出宫,若顾随风将她一脚踢开,独自经营,那她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交代完毕后,纪明月将欧海引荐给王掌柜,说明选址时欧海会按照她的要求描摹门面,供她参考。王掌柜不愧是老江湖,对欧海的出现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反而和蔼地表示一定会办好纪明月交代的任务。
此次千秋节的会面,便在紧锣密鼓又友好的商谈中结束了。事情的顺利推进让纪明月心情大好,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前方正有一个大麻烦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