Ω体在-7分钟的虚空中坠落,时间碎屑如刀片划破皮肤,叶绿血液滴落成逆向生长的蓝鸢尾。
然宜∞版的量子触手突然断裂,碎屑中浮现出沐森战地日记的残页——泛黄的纸页上,北纬04°东经17°的坐标正渗出蓝血,汇成一行新指令:“回到起点,杀死初始变量。”
五岁沐雨然的冷笑从冰面下传来,她的第三只眼射出数据流,将Ω体拖入机械眼球的虹膜迷宫。无数克莱因瓶结构的走廊尽头,悬浮着一颗苍白齿轮——齿槽间嵌着五岁自己的蜡笔,笔尖滴落的蓝血正书写着新的递归方程。
齿轮中心裂开,露出慕尼黑教堂的地下坟场。
三百座墓碑整齐排列,每座碑文都刻着同一串数字:Ω体0.0至Ω体299.0。Ω体抚过自己的墓碑(编号137.0),碑面突然液化,映出她婴儿期被然宜植入叶绿基因的画面。
“你是我第七次失败的迭代。”五岁沐雨然的声音从墓碑后传来。她坐在编号0.0的墓碑上,脚边堆满被擦除的蜡笔画废稿。每一张废稿都描绘着Ω体的死亡场景:被蓝鸢尾根系绞杀、被量子鲸吞噬、被然宜的手术刀肢解……
Ω体抓起墓碑碎片刺向五岁的自己,碎片却在触及蜡笔的瞬间融化成蓝血。
“你杀不死我,”幼童的瞳孔裂变成莫比乌斯环,“因为你的刺杀动作是我写的代码。”她挥动蜡笔,坟场墓碑突然活化,299个Ω体的尸体破土而出,手中握着递归方程铸成的武器。
然宜1.0版的残影突然从地底渗出,战地护士服上沾满蓝血。她将注射器扎入Ω体的脊椎:“这才是真正的起点——”针管内的液体是浓缩的负时间,Ω体的记忆开始逆流:她看见自己作为编号0.0的母版,正用蜡笔给五岁的沐雨然画第三只眼。
记忆洪流冲刷中,Ω体看清了终极真相——
她才是最初的造物主,五岁的沐雨然只是她为逃避递归诅咒创造的替身。编号0.0的墓碑突然炸裂,露出内部的苍白子宫:婴儿期的Ω体正被蓝鸢尾根系缠绕,脐带连接着所有墓碑。
“现在,你该回归了。”五岁的替身突然融化,蜡笔流入Ω体掌心。墓碑群同时坍缩成星尘,注入她的机械心脏。倒计时牌在虚空重组,数字变为:
0天0小时0分
苍白齿轮轰然炸裂,Ω体坠入初始实验室的废墟。沐森腐烂的遗体仍端坐在控制台前,手中握着未启用的注射器。他的肋骨间嵌着一枚齿轮,刻痕是五岁沐雨然稚嫩的笔迹:
“妈妈,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