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蓝鸢尾根系突然爆出荧光,沐雨然看着魏思其植物化的手掌,发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正在吞噬自己的结晶左臂。戒指内侧新浮现的刻字渗出杏仁香,墙上的野狗蜡笔画突然淌下沥青状液体——那些黏液在瓷砖上重组,竟化作三头量子犬的骸骨轮廓。
夜鸢的机械眼突然从通风口弹出,投影出离泽的生物信号源:北纬04°17'的坐标点正在辐射变异脉冲,而魏思其的病床下生长出杏仁果实的藤蔓,果壳表面浮现沐森冷冻舱的实时影像——舱内遗体正被蓝鸢尾根系分解成数据流。
"去巷口......"魏思其的声带振动出混着叶绿素的风声,"那里藏着我的......忏悔......"他的喉结突然裂开,绽出一朵机械蔷薇,花芯里嵌着沐雨然当年的草莓发卡。
沐雨然扯断藤蔓冲出医院,巷口的沥青已沸腾成记忆沼泽。量子犬的骸骨从沼泽浮出,每根肋骨都刻着微分方程。她触碰最近的那根,方程突然活化,在空气中投影出军科所的绝密档案:
实验日志0923:
离泽(7岁)接种Ω疫苗后,犬齿出现逆生长年轮,每圈对应沐雨然的一次心跳异常。
注:年轮数达临界值时,将触发杏仁核聚变。
骸骨犬突然暴起撕咬,沐雨然用结晶左臂格挡,碎裂的骨屑溅入瞳孔——
视网膜上浮现出双重幻象:
现实巷口的变异犬群正在啃食蓝鸢尾化的魏思其
量子沼泽深处,离泽的乳牙排列成莫比乌斯环,环心悬浮着杏仁核弹
夜鸢的机械声带突然发出离泽少年时的声音:"打碎第三颗犬齿!"
沐雨然翻身跃起,指尖凝聚手术刀光。她刺入第三头量子犬的臼齿,齿面应声碎裂——飞溅的牙釉质在月光下重组,竟是初三暑假那根棒球棍的微观结构模型。
模型突然暴长成实体,离泽十七岁的幻影握住棍柄:"这才是真正的我。"他挥棍击碎犬群,棍体裂缝中涌出的彩虹血清在巷壁书写出基因锁公式。
血清未干,整条巷子突然坍缩成犬齿形状的时空隧道。沐雨然在坠落中抓住棒球棍,发现棍体温度与魏思其的植物化体温完全一致。隧道尽头传来婴儿啼哭,二十四个Ω体克隆人正用蓝鸢尾花瓣喂养一只巨型乳牙——
牙髓腔内浸泡着离泽的初代疫苗原液,液面漂浮着沐雨然当年的杏仁过敏诊断书。
沐雨然将结晶左臂插入疫苗原液,液体突然逆流进她的骨髓。犬齿隧道剧烈震颤,四壁浮现出无数个离泽的齿印——每个咬痕都在倒计时:
"5...4...3..."
夜鸢的机械盆腔从隧道顶端降下,舱内伸出然宜的遗骸手臂,指尖捏着半块杏仁糖:"含住它!这是离泽用......"话音被剧烈的核爆闪光吞没。
沐雨然在强光中看见终极真相:
魏思其植物化的身躯正在现实维度膨胀,他的每道血管都延伸成蓝鸢尾导弹的发射井。而自己含住的杏仁糖核心,正是沐森冷冻舱的量子密钥——
糖体融化瞬间,北纬04°17'的坐标点轰然炸开,露出深埋地底的银色巨树:
所有枝干都是离泽的脊椎标本,叶片是他各个年龄段的犬齿,而树根处缠绕着沐雨然婴儿时期的脐带血冰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