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鸢尾凋零的第一百小时,城市天空飘满荧光灰烬。魏思其站在医院顶楼,看着自己掌心剥落的纹路在风中重组——那些蓝紫色经络正拼成全球导弹井的实时分布图,而东京坐标点突然闪烁起他童年时的指纹。
沐雨然在基因检测室捏碎培养皿,变异菌株在防护罩内疯长成脐带形状。夜鸢残留的机械眼突然启动,投影出幼儿园监控画面:
四百个孩童正用蜡笔重复描绘同个场景——婴儿沐雨然在冰棺内睁眼的刹那,蓝鸢尾根系刺破宇宙薄膜。
"他们在接收量子通信。"魏思其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金属摩擦音,"我体内的花粉......开始逆向生长......"话音未断,沐雨然突然被菌株缠住手腕,菌丝刺入处浮现出离泽乳牙的年轮密码。
菌株顶端爆开量子花苞,沐雨然被吸入由童谣构成的临时维度。这里的空气粘稠如过期糖浆,漂浮着无数孩童涂鸦:
会走路的蓝鸢尾导弹
长着魏思其面孔的机械太阳
离泽的脊椎在银河系织网
夜鸢的残存意识突然具象化,机械手指戳向某幅涂鸦:"看这个。"
画中是沐雨然从未见过的实验室:然宜怀孕七月的腹部连着数据线,监控屏显示胎儿基因正被替换成沐森的蓝鸢尾序列。
涂鸦突然淌血,童谣维度开始坍缩。沐雨然抓住最近的孩子幻影,发现他手中的蜡笔竟是微型导弹——笔尖划过之处,现实世界的某栋建筑便化为量子尘埃。
维度彻底崩坏前,沐雨然撕下染血涂鸦贴在心口。血液渗透纸背,显露出然宜的绝密日志:
"2003.2.14 沐森强行植入Ω胚胎,警告我这是人类最后的火种。他在笑,蓝鸢尾从军装口袋盛开。"
现实中的警报器突然轰鸣,夜鸢机械眼弹出红色警告:
全球73%新生儿出现脐带蓝鸢尾化,其血管分布与导弹井地图完全吻合
魏思其撞开检测室大门,他的左眼已退化成植物细胞结构:"我的骨髓在......制造杏仁毒素......"话音未落,他的皮肤突然碳化成数据板,浮现出沐森冷冻舱的跃迁轨迹——终点竟是沐雨然当年被野狗袭击的巷口坐标。
两人在警报中对视,童年记忆突然量子纠缠:
沐雨然看见六岁的魏思其偷换她的过敏药,而魏思其目睹十四岁的沐雨然在日记本写满"离泽"的名字。
夜鸢机械眼突然自爆,迸出的电路板拼成银色巨树轮廓。沐雨然扯下魏思其的植物化表皮,露出下面跳动的蓝鸢尾核心——
那根本不是心脏,而是微型化的沐森冷冻舱,舱门内悬浮着沾满糖霜的密钥杏仁!
"吃下它。"魏思其的声音突然变成沐森的音色,"这才是真正的你......"
沐雨然咬碎杏仁的刹那,所有凋零的蓝鸢尾突然倒飞向太空。它们在近地轨道编织成巨型脐带,连接着突然显现的银色巨树——
每根枝干都挂着水晶棺,棺内是不同年龄段的沐雨然克隆体。而树顶最华丽的冰棺中,然宜的遗体正在量子重组,她的子宫部位盛开着一朵机械蓝鸢尾,花蕊里沉睡着真正的原始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