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弈谨慎地打开了那支银白色箱子,卡扣被手指轻巧地解开,浮现眼帘地上大大小小的道具,它们被妥善放置黑色丝绸的内衬上,一件件地被虫为嵌入在特意定制的凹槽。
银白色的金属制和漆黑的皮质制成,虫族一贯的喜爱色。
闻弈眼神扫视,以他网络涉猎的知识储备来看,能分辨制式用途明显的各式夹子、塞子、银环、颈圈、各种镣铐,脚铐和手铐,玩乐用的丝带,钢质的锁链。还有鞭子,软鞭,和带着锋利的钢质尖刺的特制用鞭。
嘶~玩这么刺激?不会爽死过去吧……
至于剩下的都是闻弈辨认不出来了,他不敢去想那些东西的用途,但其中有一件最为吸引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看着极为锋利,令人细思恐极,寒毛直立的道具,不,应该称之为刑具。
它不大,很轻巧,动能由能源晶石提供。看着外形有点像缩小的圆形齿形电锯。让人能联想到它启动的工作状态。像是屠夫手里切割血肉骨头的分割器。
它是用来切骨头的吗?还是……
不知道闻弈想到什么,他瞳孔下意识收缩。
埃利亚斯见闻弈的眼神在观察它,他走到对方身旁,解释道:“这是翅翼切割器。大概是因为雄虫难以长出翅膀,导致了雄虫们对雌虫的骨翼看法很极端,通常在厌恶与喜爱两者摇摆,大部分是厌恶,所以他们会割下雌虫的骨翼。”
埃利亚斯注视着闻弈,又继续意味不明说:“阁下,您看他的旁边,那个是解剖雌虫眼睛用的处理器,它可以根据主虫的喜好使用,有自动和手动两种模式,可以自由选择是否需要注射麻药。”
“您喜欢我的眼睛吗?我可以让您挖下来制成观赏标本。我的眼睛被无数位阁下夸赞过珍贵瑰丽,他们甚至可以为了我的眼神,许诺迎娶我。”
埃利亚斯越说越莫名兴奋,他专心地调动全身感知着眼前的阁下。
闻弈面色冷得像一张白纸,他没有说话,低头看着那些刑具的眼里霎时瞳孔地震。他触碰着那箱道具的手指不由得想要弹开,又被他强行镇压。
闻弈咬了咬后槽牙,强撑着冷静,把埃利亚斯说的、看着过于刺激的和他不认识的道具取出,指尖难以控制地、不由自主地隐隐颤抖。
卧槽……
他瞬间在光脑下令,让依依过来清理干净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又把收拾出来的那箱道具果断合上。
他拉住埃利亚斯回到沙发坐下。
埃利亚斯还一直在耳边激他:“阁下,您不想用吗?”
闻弈没心情理他,视若罔闻。
他认真注视着依依把那些东西处理干净。
直至依依端着那些东西离开会议室,他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身旁的埃利亚斯身上。
闻弈没说话,眼神沉重地看着对方。他的手自然地塞进口袋里,隐蔽地摩擦着那枚感应钥匙。
埃利亚斯病态的、反常的态度,过分关注自己的奇怪眼神,都让闻弈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此时的埃利亚斯看起来像一个时刻打算推翻正论,并且跃跃欲试的异教徒。他看向我的目光过于亢奋了……
半响,闻弈无端啧了一声。他眉间颇为烦躁地皱了皱。
他平静对着埃利亚斯吩咐:“30分钟后上楼,听懂了吗?雌君。”闻弈试图用称呼来安抚对方。
埃利亚斯顺从地点点头。
而在闻异眼里来看,没有用。对方盯着那支该死的箱子,显然变得更加难掩兴奋。
于是闻弈干脆提着那支银色箱子,转身离开会客厅,他脚步平缓,逼迫着自己一如往常地回到房间。
房间门很快被那只白皙的手推着合上。闻弈把箱子放置在旁边的床头柜上,身子随意地摊在床上,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
他想:埃利亚斯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他有些头疼地挠了挠脑袋,打算让自己懒得动弹的大脑运转起来,思考着对方的反常。
房间里漫长的安静。
……
闻弈无端嗤笑起来。
自己和埃利亚斯相处的记忆在他大脑里不断重复回放,他分辨出了不同。
他知道了,应该是他想差了。书里那位爱上闻弈的埃利亚斯才会是主人忠诚的狗,现在的埃利亚斯明显是把锋利的,得使用小心的怀刃。
一把会反噬主人的刀。
他的控制欲只是被自己拽了一下,并没有就此熄灭。不,不过既然他愿意因为我的恐惧跪下了,那也许是可控的……
不是也得是,谁知道成年期我还有没有理智,啧,现在搞不定的,别真被他脑子一热给玩死了。
闻弈放在口袋里的手,把玩着那枚感应钥匙,想起自己对埃利亚斯说的:不要玩得太过分。
他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一种刺激的心态像电流般在躯体里流动。
那是因为一种危险,埃利亚斯是一把会刺向主人的怀刃,不是自己书写的那只忠诚的狗。
可他喜欢埃利亚斯,他就要忠诚的狗。
闻弈想到自己刚刚为对方带上的束缚颈环,在理智评判自己拥有控场能力后,最终决定破罐子破摔。
他选择拿自己当赌桌上的筹码,看看对方要怎么玩自己。甚至下定决心亲自引导埃利亚斯玩弄自己。
…
埃利亚斯频繁地看着光脑,直到30分钟到达,提示音响起。他才走过去,敲开阁下的大门。
“进来。”
埃利亚斯走进闻弈房间,看到了坐着床边面对着门口,看向他的阁下。埃利亚斯下意识在心里思考着:耳朵很红,脸色看起来很冷,怎么了?
闻弈看着埃利亚斯,他手指指了指那支箱子,“去,打开他。”
埃利亚斯上前把箱子打开,一件一件由阁下挑选出了的道具让他的红瞳变得更加炽热,呼吸慢慢压抑。
闻弈抬头看着他:“告诉我,看着它们,你想做什么?”
埃利亚斯没有回应,他没打算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优秀的军雌很擅长等待,他决定伺机等待对方的成年期。
闻弈转头看向埃利亚斯指尖触碰着的金属脚铐,他诱惑道:“跪下,我就让你给我戴上,怎么样?”
埃利亚斯粗喘着气,手掌下意识握紧那副黑色脚铐。他微妙地打量着雄虫那双赤裸白皙的脚。
埃利亚斯没有回话。
闻弈的脚不经意地晃荡了一下。
埃利亚斯眼神跟着对方的脚移动,他喉结上下滑动咽了口口水,思考一会儿,跪在对方脚边。
看来还能听人说话。
闻弈关注着他打直的背,跪着也毫不掩饰的上位者姿态。他把脚掌随意地踩在对方柔韧的大腿上,手抬起埃利亚斯的下巴。
说道:“你第一次跪下是因为不知道,第二次跪下是因为形式所迫,那这次跪下…是为什么?”
埃利亚斯正要给他扣上脚铐的手一顿,他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认真把阁下脚腕上的脚铐卡扣扣好。又扯了扯脚铐的锁链,此时无声胜有声。
闻弈捏着对方下巴的手指下意识一紧,他很快松开手,转向去细细抚摸柔顺的白色长发。细声细语地哄着“你还想对我做什么,我答应过你的。给你玩,不是吗?告诉我,你想怎么玩?”
埃利亚斯被雄虫的动作、语言刺激得思维僵化,脑子化作浆糊。给你玩给你玩给你玩给你玩……
半晌。
他握着柔软细小的脚裸揉按,有些梦幻地说出自白:“手脚都锁起来,束缚住,占有你。只能是我,不允许有别的雌虫染指。”
“去,把我的手锁上。”闻弈沉吟片刻,决定看看对方还打算对他做什么。
对方僵硬地站起身,耳朵红成一片,机械地按照阁下所说,拿着手铐实现行动。
闻弈趁对方去拿手铐,不动声色地把口袋里的感应钥匙握在左手拳头里,在对方转身后,自然地把手并起,让对方扣上。
闻弈认真观察着对方,还不够。
“不,不是的,这显然还不够是吗?”闻弈侧写着他的造物。
“光铐住我的手和脚能让你满足吗?你不光想要占有我,你更想把我锁在在你的床上,任你肆意处置。想我永远只能看着你,只能接触到你,想把我藏起来独占。”
闻弈伸手轻轻推着埃利亚斯的头:“看到那只箱子里的东西了吗?你从来都不是一只会遵守教条的虫,你想占有雄虫,而不是服从雄虫。你对我有着畸形又扭曲的欲望,不是吗?”
埃利亚斯看向那些道具,他感觉自己在阁下那里变得透明。
闻弈看着埃利亚斯看着那些道具,那双渴求贪婪的眼,仿佛把那支箱子盯出一个窟窿来,他越说心里越委屈。
“那只箱子里的,你都想试一试对吗?”
闻弈又看着箱子里的鞭子,不以为意地挑了一个问:“那条鞭子,你想打我吗?”
埃利亚斯身体突然在闻弈脚边猛地一颤,眼里晦暗不明,脑海下意识浮现对方所说的大逆不道的想法,是这个社会不允许的,是他最叛逆的少年时期里暗地设想的。
闻弈看到对方的态度一愣,他心里无端地愈加委屈,明明对方不该这样的,闻弈想过对方想囚禁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对方想打他。
他手指无意识紧抓着束缚环的感应钥匙。红着眼尾,戴着脚铐的脚踏在对方腿上加重。
冷漠地顺着雌虫思维分析道:“凭什么雄虫能肆意虐待雌虫,切割骨翼,破开器官无恶不作。凭什么雌虫不能这么对待雄虫,凭什么你不能打我?雄虫打雌虫看起来很爽,你也想这么做的,不是吗?”
闻弈的话像尖刀般,一针见血地刺入埃利亚斯的心,他深埋心底的、连自己都不明确的叛经离道念头被对方全部挖出来。
埃利亚斯愣在原地,眼神被刺激得血丝弥漫,触角和虫纹不受控制地出现。手掌离开闻弈脚腕,双手紧握成拳。他试图发声辩解,嘴微微抽搐张合着,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