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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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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药的沸腾声低下去,祠堂重新陷入死寂。

沈千劫舀起一勺紫河车汤药,勺柄被鼎内热气炙得发烫。

药液泛着诡异的暗金光泽,表面浮着层油润的膜,像是熬煮过度的蛇蜕。

他垂眸望着勺中倒影——

大红中衣下,蛛网般的黑纹正顺着心口向脖颈攀爬,恍若某种寄生藤蔓在皮下生根。

腐肉与药香交织的浊气钻入鼻腔,他喉结微动,将药液尽数咽下。

黏腻的苦味在舌根炸开,混着未化开的胎盘碎块滑过喉管,激得胃袋痉挛。

尾戒饕餮纹骤然发烫,魔神残魂化作游丝沁入经脉,修补着被江少麟剑气震裂的丹田。

三百盏长明灯的绿焰忽然暴涨,将祠堂照得鬼气森森。

沈千劫望着青铜鼎中扭曲的倒影,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不,他要的远不止魔神所承诺的那些。

他要沧溟峰倾塌,要林霜在魔焰中哀嚎,更要那自以为掌控全局的魔神——永远做他掌中提线傀儡。

……

洞府内鎏金博山炉吞吐着安息香,青烟在翡翠药王像的指尖凝成露珠。

林霜伏在紫檀案前,狼毫笔尖蘸着浓墨,悬在冰纹宣纸上方。

靛青袍袖滑落肘间,露出缀着苗银链的细白手腕,随着笔走龙蛇的动作,银镯与镇纸相撞发出细碎的清响。

“公子今日写的字真好看。”

青冥握着松烟墨块在砚池打转,发间金纹随着研磨动作明明灭灭,“比前日誊的《苗疆艳鬼录》端正多啦。”

林霜笔尖稍顿,墨迹在“金针度穴”的“穴”字尾勾处洇开星点。

他屈指弹了弹小花灵额角:“这话说的,本公子写字什么时候不端正?”

案头千年血参的须子应声轻摇,参香混着墨香漫过茜纱窗。

砚中墨汁忽地泛起涟漪,洞府外传来玄铁剑鞘撞击的脆响,惊醒了蜷在窗棂上午睡的蓝冠雀。

林霜笔尖重重戳在宣纸上,洇出个漆黑的墨团。

江少麟踏着满地辛夷落花走进洞府,玄色鹤氅上二十八星宿暗纹流淌着幽蓝冷光。

他眉骨投下的阴影里似是凝着未化的霜雪,玉冠束起的三千青丝比夜色更沉。

凌霄跟在他身后半步,玄金袍角沾着露水。

“你来干什么?”

林霜看见江少麟过来,当即摔了狼毫笔,墨汁溅上翡翠药王像的衣袂,“我说过不想再见你。”

寒玉缸中的并蒂雪莲突然合拢花瓣,青冥吓得紧握着松烟墨块,小心翼翼缩进紫檀药柜的阴影里。

江少麟的目光扫过案头墨迹未干的《外科玄机录》,在“剖心取血术”五个字上停留片刻。

他喉结动了动:“有消息传来,九嶷沈家三百七十一口,被炼成续脉邪阵。”

凌霄适时上前,指尖凝出记忆水镜。

镜中沈氏祠堂浸在血泊里,人皮灯笼在阴风中摇晃,莲花池漂浮泡胀的童尸。

最骇人的是正厅照壁上,用肠子拼出的符咒正泛着暗红幽光。

“沈千劫剜了生父双目作阵眼。”江少麟广袖翻卷,水镜定格在沈父空洞的眼窝,“他现在已离开沈家,不知所踪,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林霜忽然笑出声,银耳坠缠着碎发晃成流萤:“江仙君说这话与我,是什么意思?”

他指尖抚过《外科玄机录》上晕染的墨迹,“您该反省反省,当初若非您种下的因果,何来今日祸端?”

“跟我去沧溟峰。”江少麟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林霜颈项间。

那片光润白皙的肌肤,此刻正随主人怒气微微泛红。

在苗寨时,林霜每天出门采药捕猎,原本是浅麦色的健康肌肤,如今在仙山养了几个月,日日洗漱饮用都是灵泉水,倒是养得白皙润泽。

越发显得明艳照人。

林霜气极,凌霄见状连忙横跨半步,来到林霜面前:“事已至此,沧溟峰是唯一安全之处。”

“安全?”

林霜抓起案头雕花铜尺,尺面映出他讥诮的眉眼。

“二十年前的旧事且不提,就说你江仙君非要带我来这劳什子仙门。结果呢?”

铜尺重重敲在寒玉缸沿,惊得缸中银鱼乱窜,“找事的找事,欺负人的欺负人,到现在还有人想要我的命,就是你所谓的安全?”

江少麟声音沉沉,“这次不同,沈千劫有魔神残魂相助,手段诡谲莫测,此事关乎性命。”

“沧溟峰东侧有处温泉洞天,与辛夷峰景致相仿。你住那里,本君绝不踏入半步。”

药王像指尖的露珠啪嗒坠落。

林霜想起幻境中,沈千劫那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还有陷入心魔、被无辜牵连进去的陈青云。

“我可以跟你去沧溟峰。”

他转身推开茜纱窗,任由山风卷着辛夷花瓣扑在脸上,“但等此事了结,我要回苗寨。”

江少麟广袖中双手紧握,骨节泛起青白,面上仍是不动如山:“好,你先收拾,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江少麟转身走向洞府外,二十八星宿纹路在鹤氅上明灭流转,像被击碎的星河。

凌霄欲言又止,最终默默跟上。

青冥抱着药篓从柜后探出头,“公子真要走?那这缸雪莲……”

“带着。”

林霜随手将写了一半的《外科玄机录》扔进芥子囊,“还有那尊药王像,值钱的都带上,免得糟蹋了好东西。”

打开芥子囊,囊口泛起幽蓝漩涡。

翡翠药王像被灵光托起,在晨晖中流转着虹彩,化作寸许高的玉坠落入囊中。

青冥踮脚扒着寒玉缸沿,淡金灵力裹住并蒂雪莲,冰晶包裹的花苞如同被琥珀封存的蝶,轻飘飘坠进储物空间。

“紫砂药杵、犀角刮痧板……”

小花灵念叨着穿梭在紫檀药柜间,发间金纹随着翻找动作流转不定。

整面墙的抽屉应声滑开,数百味药材化作流光没入芥子囊,惊起满室草木清气。

林霜走出洞府的时候,外面剑气凝成的传送阵已铺就。

江少麟负手立于阵眼,玄色鹤氅在罡风中猎猎如墨旗。

凌霄正以剑穗霜纹校准星位,阵纹随着他的动作次第亮起,恍若将整片星穹拓印在地。

“公子,您忘带这个了。”青冥抱着鎏金熏球追出来。

林霜反手接住坠落的香炉,炉中安息香灰撒在靛青袍角,洇出星星点点的暗纹。

“走吧,早些了结,早些两清。”

传送阵爆发的白光吞没视线。

……

沧溟峰东麓的温泉洞天浸在暮色里,霜雪与暖雾在结界边缘交织成琉璃般的流虹。

林霜踏出传送阵时,只觉得细濛濛的水雾扑面而来,恍惚间竟像是回到了苗寨春日的溪畔。

江少麟依诺离去,此处只留下林霜、青冥和凌霄三人。

“首座用千年寒髓重塑了地貌。”凌霄指着雾气中若隐若现的竹楼,“檐角悬的惊鸟铃是苗银打的,窗纸用火蚕丝混着朱砂染成靛蓝——”

话音未落,林霜已甩开众人疾步向前。

赤足踩上温泉池边的鹅卵石时,蒸腾的水汽洇湿了银铃脚链,叮咚声惊起栖息在紫藤架上的雪鸮。

他怔怔望着竹楼前悬着的彩漆葫芦,那是他心爱的旧物,此刻正随着山风轻轻摇晃。

青冥抱着芥子囊小跑过来,发间金纹被水雾浸得发亮:“公子快看!这池底的鹅卵石都刻着苗疆祈福纹呢。”

林霜弯腰掬起一捧温泉水,池底密密麻麻的经文在晶莹水色中扭曲。

寒髓凝成的冰晶在暖流中沉浮,折射出的虹彩落在竹楼雕花门楣的百子千孙图上。

竹楼内陈设与苗寨旧居别无二致,林霜指尖抚过窗棂上新刻的花纹,突然嗤笑出声:“江仙君真是费心了,原来本公子还有他讨好的价值吗?”

凌霄来到林霜身旁,握着剑穗的手指骤然收紧,霜纹坠子硌得掌心发疼:“师尊从不讨好旁人。”

“所以更可笑。”林霜转身倚在竹榻上,背对着凌霄。

“你没生我的气吧?”

凌霄突兀的询问让空气骤然凝固,他神情忐忑:“适才劝你来沧溟峰……”

林霜抓起榻边的苗绣软枕砸过去,绣着合欢花的枕面擦过凌霄肩头:“你是指硬把我拽来这鬼地方?若真恼你,早把你踹进温泉喂鱼。”

凌霄略略偏身,伸手抓住软枕。

他紧绷的肩线骤然松懈,玄金腰封上的云纹都舒展几分,常年冷肃的眉眼难得泄出一丝笑意。

“真的不能原谅师尊?”

林霜站起身,像小兽呲牙般凶狠道:“再提那个名字,明日我就往你茶里兑巴豆。”

剑修眼底笑意更深,“做不成道侣,总还能成为酒友……就如同你我初次见面,我不也冒犯了你?”

“做不成道侣还能做朋友?凌仙长这话本子看得忒多。”

林霜翻了个白眼,“你我之前素不相识,只是因道听途说一时误会。误会解开,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自然就能相处为友。”

“而我和江少麟之间隔着二十年欺骗,七千三百个被流言刺穿的日夜。”

“最好的结局,便是尘归尘土归土,断绝关系,从此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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