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瞥见漆风泠的眼神,绿眸一闪,顺着苏柳的前胸,如弱柳扶风一般滑到了苏柳的怀里,头一扭一个翻身,还露出了毛绒绒的肚皮,两只后肢随即一翘一翘。
在苏柳“好可爱”的夹子音惊叹声中,翠翠逐渐迷失了自己,嘴一歪露出一小截粉嫩的小舌头。
“……它有病?怎么还吐舌头?”苏柳一愣,朝漆风泠投去一个无助的眼神,并将翠翠朝着漆风泠的方向,举了起来。
翠翠赶紧把舌头缩回去,气得对着空气抓挠着什么。
“它可能是觉得,那样做,会让你觉得它更可爱了,”漆风泠被苏柳不解风情的样子惹笑了,轻微摇了摇头反思刚才居然吃一只小猫的醋,真是不应该。
“可爱?”苏柳轻轻摸了摸翠翠的腮帮子,见翠翠气得脸都鼓鼓的,又说,“再吐出来我看看?我再感受一下。”
那样真的可爱吗?看上去真的像只有病的傻猫。
不给看!我有病!读懂了苏柳眼中情绪的翠翠,瞬间炸毛,还朝苏柳亮出了肉垫里的利爪。
苏柳哈哈笑着躺到了漆风泠怀里,顺势将翠翠又搂进怀里。
翠翠在被搂住的瞬间收起了爪子,用肉垫轻轻捶打着苏柳的手臂,它的尾巴却和它的肉垫背道而驰,悄悄卷起来,勾着苏柳的手指,充满了对苏柳的依恋。
翠翠黑色的毛发,在月色下透着油光发亮的色泽,它也不像那些长毛系那样掉毛严重,行走之间就会飘动着猫毛。
苏柳那个圣父好友在帮苏柳照顾羊驼之前,还养过猫,那只猫是只异瞳布偶,用人类的审美来看美得不得了,但因为是基因筛选过的结果,它的身体不太好,总是生各种各样的怪病,尽管好友很尽心地照顾它,但它还是去世了。
苏柳对猫没感觉,但自从好友有一天来找苏柳拉赞助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带着猫过来,那猫被娇宠惯了没有规矩,居然径自冲进卧室,跳上了苏柳的床,还一屁股坐在苏柳的枕头上,真丝的枕头套很快被猫爪勾出了丝……更过分的是,它所过之处,一阵猫毛飘过,有的甚至还随着呼吸钻进了鼻子里,苏柳气得不轻,从此对猫非常讨厌。
也不允许这只猫再踏入他家一步。
但听闻它去世的消息,苏柳居然也觉得有些心酸。
生命好像就是那么脆弱。
翠翠的一些举动,也有些像那只猫。
苏柳静静地望着翠翠,似乎想从翠翠绿色的瞳孔里,看到点什么东西。
但此刻的他,说不清楚他到底想看到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是在哪里,你还记得吗?”苏柳点了点翠翠的鼻子。
翠翠谴责地说:还说我傻,你才傻呢!这才几天,你就不记得了,当然是在草原上啊,你这个笨蛋!
苏柳笑了起来,他的笑多了一层释怀,虽然他怀疑羊驼就是那只头羊,便以为翠翠说不定就是那只布偶,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之前你说你从大老远跑过来找我,你去哪儿了?”苏柳说着起身,越过漆风泠打算给翠翠倒点水喝一喝。
我不渴,路上有溪水。翠翠忙抬起前肢制止了苏柳。
于是苏柳又躺了回去。
翠翠懒洋洋地趴在苏柳怀里,似乎不太想回答苏柳的问题,但看苏柳一眨不眨地看着它,它想了想,觉得告诉苏柳应该也没事。
那件事困扰着枫枫的一生,也许苏柳会有办法。翠翠心道。
苏柳并不知道翠翠心中的弯弯绕绕,见翠翠半眯着眼休憩,以为从翠翠这里套不出话,只好琢磨着主动跟翠翠提起那件事。
就在苏柳快要开口时,没想到翠翠居然抢先一步说了。
我在帮枫枫找她前夫呀,他可真能藏,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翠翠冷哼道。
“找到了你们打算怎么办?”苏柳问。
当然是杀掉喽!翠翠舔着爪子露出一个天真的表情,与它说的话大相径庭。
“……直接动手吗?”苏柳诧异道。
难道还要听他解释?那个男人满嘴谎言,之前还故意把我关门口,好趁我不在,对枫枫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哼!翠翠发出一声“喵呜”的娇叫。
“你可真是一只表里不一的小猫咪,”表情越无辜,嘴里骂得就越狠,苏柳用额角撞了一下翠翠的小脑袋,翠翠也不甘示弱地又回撞了苏柳一下。
在漆风泠的眼中,苏柳和翠翠,就像一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侣。
“……,”漆风泠轻叹着气,捏了捏苏柳的腰。
苏柳没有回头,用手肘打了漆风泠一下,示意他“有猫在,别动手动脚的”,万一被它看到去外面乱传,也太羞耻了。
漆风泠被呛到一样,握拳抵着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另一边,苏柳跟翠翠达成了共识。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你听我说……”苏柳凑近翠翠的耳朵,小声同翠翠密谋。
但苏柳说得那么小声,并不是为了避开漆风泠,而是为了让翠翠觉得他们俩才是天下第一好,进而敞开心扉,愿意采纳苏柳的建议。
故事的主人公什么时候登场?翠翠越听越觉得有趣,它用尾巴勾着苏柳的脖子,两只前肢搭在苏柳脸颊上,绿眸亮晶晶地闪动着。
“我等你的消息。找到那个男人的第一时间,你就过来告诉我,在此之前,让你的主人千万不要妄动,”苏柳又交代了几句,翠翠便起身离开。
离开之前,它又踩着猫步过来,轻轻舔了一下苏柳的手,好似行了一个吻手礼。
“你都是跟谁学的啊,怎么这么风流?”苏柳看着它转身离开的酷猫背影嘀咕。
跟那个渣男学的呀,怎么样,有没有迷死你?翠翠又跳上了苏柳的肩膀,哼笑了一声,警告道:这种人渣最不能要了!
随后,在苏柳“我肯定不会喜欢这种人”的再三保证中,翠翠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等翠翠走后。
苏柳从漆风泠怀里起来,两血族重新躺好盖上凉被。
“你想让穆青汀做那场闹剧的女主角?”漆风泠皱了皱眉,“她是个不稳定因素,也许不如杜莎合适。”
“杜莎虽然会易容,但是她武力值不行,不然我也不会考虑穆青汀,”苏柳紧接着说,“之前都是穆青汀在试探我,现在正是她对我最愧疚的时候,这件事她一定会用心去做,且完成得很漂亮。”
苏柳也很好奇,与穆青汀这种专业演员相比,那个装AA恋的骗婚渣男到底有几成胜算。
过了一会儿,翠翠又回来了。
这是苏柳交给它的另一个任务。
“怎么样?”苏柳捏着它的肉垫给它做减负运动。
翠翠叹了口气:根本没法靠近,距离那里百米之外,它们就跟我说,不能过去,再过去就会被“看到”。
被“看到”,就会被杀死。
“看到?有蝙蝠?”苏柳心中“咯噔”一下。
翠翠胡须微动:有很多。
“来日黎明”这回是铁了心要将某些实验进行下去。
整个地下宫殿的外围,跟李安说的一样,不仅重兵把手,还有很多斥候待命。
实验肯定到了关键时刻,让他们竭尽全力地维系着“场地”,甚至放过了苏柳这条“大鱼”。
似乎只要苏柳不趁机捣乱,他们也会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
那我走了,小薄荷,下次再来找你玩。翠翠用尾巴扫了一下苏柳的下巴,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翠翠肯定被连古枫那个前夫教坏了。
怪不得苏柳总觉得它的动作很轻佻。
真是近墨者黑。
还好他们早几年前便分开了,如果一直呆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指不定风流得没边了。
也幸好翠翠只是只小猫咪,不然早就被打了。
算了先睡觉,地下宫殿的事一时没有头绪,翠翠那边找那个前夫又不知得多久,还有穆青汀的事,这些事在脑子里转来转去,让苏柳有些烦躁。
苏柳一伸手,将被冷落了很久,已经用明晃晃,类似于“深宫怨夫”的眼神看着苏柳的漆风泠捞过来,在漆风泠脸上亲了一口,亲完之后看向漆风泠的脸时,还有些遗憾。
漆风泠长得很清纯、很解压,是那种多看几眼,就算再气恼,再烦躁,也舍不得打他的类型。
但这张脸现在易了容,苏柳看不到了,莫名有些失落。
“要不要看看我的身体,也还不错,”漆风泠突然掀开被子邀请道。
苏柳赶紧按住他打算脱衣服的手,低声骂道,“你又发什么神经,你就不能矜持一点!”
“看脸和看身体也是一样的,不都是好色么?”漆风泠眼神中有一种诚恳到极致的天真,似乎这真的没什么。
“怎么能一样……”苏柳用被子给他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反正血族也不是很怕热,“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好色了!”
“你还不好色?”漆风泠没有挣扎,但眼中都是叛逆,“苏柳,如果我没有那么好看,你会看得上我?”
“……,”苏柳竟无法反驳,沉默良久,才磕磕巴巴地说:“我……是有些好色,但没有好色到想对你……那样。”
“你真的不想?”漆风泠眼中都是迟疑。
“……你给我看完后,是不是会让我也给你看?”苏柳没有被漆风泠牵着鼻子走。
“不可以?”漆风泠眼中泛起小红星。
“不行!你是变态吗?”苏柳气得一口咬在漆风泠的唇上,“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怎么那么下流!”
“可是……,”被咬了一口,漆风泠无意识地舔了舔唇,有些无辜地说:“难道你看一个Alpha,只看他的脸?”
“我是变态吗?我对着一个Alpha上上下下猛看,是不是看得不过瘾,还要上前将他扒光?”苏柳气得又咬了漆风泠一口,这一口咬在漆风泠的下唇。
这一回漆风泠没有说话,他红了脸,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甚至有些躲闪。
“怎么?”占据主动权的苏柳开始反向追击,“你看了?你上上下下看得很仔细?也是,不然你怎么会那么清楚我的尺寸!”
苏柳越说就越肯定,甚至想什么来什么,他的眼神还瞥到了漆风泠拿来的小包裹。
那里面装的,都是……
“非礼勿视!”苏柳扣住漆风泠的双肩,开始摇晃漆风泠,似乎觉得漆风泠的思想不健康,要通过这种方式,将那些想法摇出去。
“……都会看,我们都会看,”漆风泠小声说,“一个照面就知道,这……可能是Alpha的天赋。”
那种视线,甚至不会让Omega觉得过分冒犯,但他们已经将想要的信息都映入眼帘。
“那你之前躲在我的胸口,看得很起劲吧?如果我是个女Omega,再穿条裙子,在你眼中,跟光着应该没区别,是不是?”苏柳气急败坏地起身跨过漆风泠去穿鞋。
苏柳现在有一种隐私被窥探的不安全感。
漆风泠赶紧抱住苏柳的腰,讨饶道:“苏柳,我不是故意的。”
苏柳并不买账,枉他那么信任漆风泠,当时他怎么脑子像被狐狸精迷住了似的,居然没有相信铂西。苏柳接受不了,他果然还是不能因为漆风泠很漂亮,就总会忽略他本质是个Alpha这件事,“放开我,我跟纪诃睡,我不想跟你躺在一起,太危险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趁我睡觉,想要看我!”
“苏柳,我控制不住,但是我绝对没有在你睡着之后,做那种过分的事,”他真的只是隔着衣服很简单地看了一眼,那些信息就像被解密一样跳出来,漆风泠也没有办法,他现在才深刻体会到AO的思维模式有多大差距,就像他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苏柳的腰有多细,腿……
以己度人,漆风泠当然也以为,苏柳对他的身体也有相对的了解。
反正都那么了解了,现在不过是脱下看一眼,又能怎么样?
漆风泠他是很乐意给苏柳看的。
“松开!你松手!”苏柳感觉他和漆风泠像一对怨偶,时不时就要因为思想观念的碰撞吵上一架。
“不松!”漆风泠不仅不松还从一只手换成了两只手并用,他好不容易爬上了苏柳的床,怎么可能还眼睁睁看着自己倒退回去。
“再不松我就咬你,这回我可是会把你咬出血,”苏柳回头瞪着漆风泠。
“咬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