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管事原本想要将原来的“红颜”扔出别院,被她拦了下来,她当了三年的丫鬟,可不能吃亏。至于那个当初将她拖进下人房的Beta,原本她想要不动声色地弄死。
但那人奴颜婢膝,可着劲讨好她,让她觉得好有趣。
又过了几天,过了及笄礼的红颜,搬到了东厢房,住在胡西旁边。
胡西身上有她没有的清纯,让她有了很强的危机感。
原来踩着好朋友上位,不过是第一步。
争宠、陷害。
有心算无心。
她长得不算很美,举手投足间,却很有Omega的魅力。
将胡西的清纯,都反衬成了木讷和矫情。
嘴笨被逼得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后,胡西很快被厌弃,被鞭笞后丢出了别院。
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也就是她从前的好朋友,似乎同情心发作,想要去照顾胡西,遂过来求她。这个时候,三年之期刚好已满,她留着这个碍眼的丫鬟也没什么用,就装作“姐妹情深”地拥抱了一下她昔日的好朋友,便撒娇央求纪管事放好朋友离开。
可她怎么会让这两条丧家犬好过,驱逐只是第二步。
很快,她一句“无心之语”,就让那个心思活络,明面上好像对她很忠心,实际怀恨在心的Beta伺机报复。
瞧瞧,人心真是禁不起推敲。
她不过叹了口气,假意说了几句很想那两个人之类的话。
那Beta就为了报复她,动了那两人。
这哪里是报复,这是在帮她啊,哈哈……
胡西和那个贱人,经历一番刻意引导,很顺利地,在逃往家乡的路上,“偶遇”了低阶血族,被抓去充当了那一年桃夭之约的“花园麋鹿”。
哈哈,这一回,他们俩,死定了呢!
她好朋友的死讯传回来时,她正躺在摇椅上看诗词歌赋,她假装很悲伤地抬起头,正好看到那个Beta眼底的快意。
红颜心里都要笑死了,眼眶里却有眼泪打转。
“她命不好,唉,明明从前那么好看,怎么长大了居然被我比了下去,我现在这个位置,本来是她的。”红颜噙着眼泪叹气,手上的书掉到了地上。
这一幕被走来的纪管事看见,心中不免对红颜多了些怜惜。
红颜这种说一句话就掉一滴泪的节奏,那个Beta总觉得看着眼熟,不等他反应,已经被嫌他碍事的纪管事挥退。
纪管事跟红颜有一腿。
胆子可真大。
告退下去的Beta不用看都知道。
也幸好主家的公子似乎并不是很喜欢红颜。
这个红颜虽然美,但不免有些庸俗市侩,不如之前那个红颜清新脱俗。
那个Beta走到住所的时候,终于想起来,这个红颜哭起来像谁。
这两个姑娘,都是他看着长大的,红颜能学谁,只能学“红颜”啊。
这么想来,红颜真的心疼“红颜”,么?
恍惚间,他似乎看透了症结,未免被灭口,很快他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那个Beta,也在公爵大人的庄园?”胡穗已经泣不成声。
“姓谷,”说到这里,林舒停顿下来,喝了口水后,抬起眼看向胡穗,“这是个小人,他不会帮你。”
“……我明白,”胡穗握紧拳头。
那夜,她和林舒谈了很久。
最初的愤怒、仇恨,都在林舒给她儿子施针之后恢复成平静。
胡穗告诫自己,万不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她不是有仇必报的人,但如果是为了救治儿子,这个仇,她非报不可。
第二日鸡鸣之时,她简单准备了几天的干粮,便离开了家。
林舒站在家门口,静静地望着她。
她的儿子,胡西,三十多岁的人了,却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小板凳上傻笑,等她走远了,胡西突然无声地流下眼泪。
“你没疯。”林舒轻叹着说。
胡西没疯,但他真的病了。
他渴望被一往无前、披荆斩棘的爱拯救。
平淡的生活不能带给他安全感。
他病了,只有假装疯掉才能活下去。
但这一切,胡穗并不知道。
她要去救她的儿子。
不管她儿子疯没疯。
有些人不死,他的心结解不开。
身为母亲,她原本就是英雌。
如果没人欺负她的孩子,她何必披上铠甲。
胡穗擦完门窗,将脏抹布扔进木桶里,清水被抹布上的污渍染成了如同深渊一样的黑。
她往里一看,水中不是朗月,也不是那个带着微笑的妇人,而是面目狰狞的修罗。
将桶里的污水倒尽,胡穗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她的心情似乎很好,关上门后,很快也睡下了。
夜很静。
漆风泠抱着苏柳往主城堡走。
刚走到半路,就被翠翠截住。
别看了,半个小时前,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你来的真迟。翠翠舔着脚垫说。
“你怎么来了?那个男人找到了?”苏柳示意漆风泠将他放下,一弯腰将翠翠抱了起来。
翠翠“哼”了一声:现在不嫌我脏了?
“你的小脚丫子这么粉,一看就是爱干净的小猫咪,”苏柳勾了勾翠翠的尖下巴。
翠翠很受用,立刻就放松身体,软倒在苏柳怀里。
我还给你带了一个新的消息。翠翠一副“快夸我,我敢打包票,我这里的消息,别人肯定没有”的得意模样,成功从苏柳这里哄骗走了一套猫咪推拿。
苏柳抱着翠翠回了农舍,简单洗漱之后,躺回了床。
翠翠趴在枕头上跟苏柳小声八卦。
前段时间连日暴雨,地下宫殿的墙面涨潮,再加上那里本来就曾被反抗军大肆破坏,一些薄弱的地方,便悄然裂开了缝。
几只蟑螂探出触须,将那里发生的一切看了个正着。
地下宫殿的中央,双面玻璃房内,关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她的前后左右,以及房间下方的毗邻面,各有一个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透明的房子。
她的前面,是一对偷情的狗男女。
后面,是一个白发苍苍,还强迫比他年纪小一半的保姆,做一些“手工活”的老Alpha。
左边,是以虐待年幼养子为乐的养父。
右边,是与一个漂亮Omega关在一起,经历一番挣扎后,在灯暗下来的瞬间,摸黑扑过去的仆役。
下方,是一个看似正常,却总是默念着“发现了?”、“怎么办?”的男人。
这些人或许都以为没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被迷晕带过来后,每天有吃有喝,很快他们就放下心防暴露本性,该做什么做什么。
小女孩每天看着这些,终于忍不住了。
第一夜,她杀了前面那个房间的两人。
第二夜,她杀了左边的养父。
第三夜,她杀了那个仆役。
第四夜,她敲响了下方那个男人的房门。
这个时候,三个房间已经被血染红。
那个男人似乎没察觉到不对,将小女孩迎进门。
门锁上的瞬间。
那个男人立刻换了副面孔。
“你知道了?你看到了?你知道我杀了她,是吗?”那个男人掐住小女孩的脖子。
小女孩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是眨着一双葡萄般圆溜溜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心中尚存的最后一丝人性,让他松开了手,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是谁,出来!让一个小孩子替你传话,算什么?我居然失手杀了她,我明明那么爱她,却杀了她,只不过因为她不愿意将我送她的金镯子拿出来抵债,我真该死,我好后悔,是谁?是谁把我关在这里?出来出来!”
小女孩等他说完,小声评判道:“原来这就是你的罪,那你确实该死。”
便杀了他。
她的刀很锋利。
手很稳。
很快。
第五夜,她站在了那个保姆面前。
她不懂。
所以一直没动手。
她给这个房间的两人,送来一盘饺子。
走的时候,留下了一把餐刀。
血花很快在那个老Alpha的胸口绽放。
“我受够了!你这老变态!”保姆动手杀了人。
有人的房间只剩下三间。
没过几日。
那个保姆的房间,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那人似乎是来应聘保姆,很快就开始伺候原来的保姆。
那个整日蹲坐着的养子,也迎来了新的伙伴,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孩。
“哥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个小孩羞涩地说。
最后,关押着漂亮Omega的那个房间,进来一个被注射了迷药的清秀Omega。
新一轮的人性观察实验开始。
弱者并没有抱团取暖,而是拿起武器,对更弱者挥刀相向。
——给我揉揉,你只是个保姆,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快点!
2号房间传来原来那个保姆的怒吼。
——你要听话,哥哥让你去死,你也得去死!
这是3号房。
——我脏了,你凭什么干净!
4号房也并不无辜。
没有人强迫他们作恶,但鲜血似乎激起了他们心中关押的猛兽,让别人痛苦,自己才能活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将这里当成了一个竞争游戏场所。
几天之后,只有2号房的小伙子反杀成功,而其他两人,都选择将后来者折磨致死。
人人手上都有血。
原来谁都不无辜。
也许她一开始就不该心软。
“你看,是你给了他们作恶的机会。”
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这样一句话。
明明只要将房间里的人都杀掉,后面就不会有这些事。
小女孩身形一闪。
很快,幸存的三人也倒在血泊中。
有罪,该死。
弱者,该死。
只要她看到,就该死。
用极端环境中出现的人性个例,洗脑她的三观,再搭配她觉醒的天赋技能:隐杀。
实验,成了。
只要她想,没有人能逃过她的刀锋。
而她杀人,从来没有杀意,也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掏出刀子。
“……,”听完翠翠添油加醋的转述,苏柳不禁打了个冷颤,“来日黎明”总是喜欢用心理战培养他们的员工,却不知道这样的苗子,可能也有一天会割伤持刀人的双手。
后期主角团利用这个魔童,杀死了“来日黎明”幕后的主人。
那是一个女Omega,等那个女人快死了,魔童才知道,那是她的亲生母亲。
女儿亲手杀死了母亲。
“好孩子,”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咳着血水,只是摸了一下魔童的额头,魔童居然流出了血泪。
一大一小,最后都倒在血泊中。
——妈妈是爱你的,但好像比你以为的,要少一点。
——那我多爱妈妈一点,这样我们的爱加在一起,就是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
多完美的爱啊。
想到原书的那一小段剧情,苏柳有点睡不着,而翠翠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魔童不是天生的冷血杀手。
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被摸头就可以去死的孩子,真的是魔鬼?
可是他已经失去先机。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先将连古枫的事情解决,说不定就能给“灾厄启示”升上一级,也就多一分筹码。
苏柳打开系统面板。
【系统模式:剥夺1.0】
【剥夺类型:主角光环】
【剥夺条件:1.取代主角成为名副其实的王;2.斩断主角红线姻缘;3.主角血统降维。】
【领地:星火之城】
【城主:苏柳】
【隐藏身份:反抗军精神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