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日我在家宴上夸了这个茶,恰巧又有几个想要来巴结我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借机抓住这投其所好的机会,这便是故事的开端。”
看似是小把戏,可一环套一环,众人再看这手中茶汤时,只觉得满是阴谋诡计。
“刘郴的父亲应当是为了让儿子升官,便跳上了左疆奇的贼船,毕竟买过一次,第二次就更轻车熟路。不过他没想到左疆奇不同之前的刺史,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陈京观叹了一口气,有些唏嘘,“他不只是想偷梁换柱,更是想贪墨茶税。对于前者刘郴可以置若罔闻,但是他作为市买司司丞,茶税,就是经他手办的。一旦东窗事发,他会是首选的替罪羊。”
此刻的关策倒吸一口凉气,他再看陈京观时,眼睛里满是钦佩。
“但是左疆奇能毒杀刘启,势必不会放过刘郴。刘郴以为他交出茶农就能换一个生机,可这只会让左疆奇觉得他是个摇摆不定的人,他可难说刘郴不会供出自己。”
说到这,关策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可正当他想要立刻动身去寻刘郴时,却被陈京观拦下了。
“你知道他在哪?”
关策摇头,而陈京观轻笑了一声。
“那就等他来找我们,若他活不下来,权当是他为那几条命赔罪。”
陈京观说这话时语气冰冷,关策一时间以为他变了个人,可下一秒陈京观又笑着看他,招呼他过来。
“关知州家中以前也是种茶的吧。”
关策点头,他想过陈京观会查自己。
“那就拜托知州去说动你那些叔叔伯伯,法不责众,他左疆奇不能屠城吧。”
关策闻言不禁咽了口唾沫,接着他又听陈京观说道:“不过你那些亲戚,可也是受益者。你要想好了,你的官路,或许是他们的血路。”
陈京观这话一出,屋里的众人全看向关策,关策在目光的注视下愣了片刻,突然开口道。
“景州有句古话,人该如茶,清清白白。他们忘了根,我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