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上了三楼。
三楼的环境好了不少,中间有一个大型红木吧台,间接几个黑白装扮的服务员在走动。
大块大块的落地窗可以让银杉风景尽收眼底,远处的钟楼传来阵阵钟鸣。
咚——咚——
十点了。
这个点就开始吃午饭还是偏早,师湘君只打算点个甜品。
谢离昼拘谨地陪几人坐下,她还是第一次来三楼,也是第一次知道高处的风景是这样的,透过落地窗,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校内走走停停的人,远处的人工湖,还有湖中肆意游玩的天鹅。
服务员过来,向她们介绍现有的食材和新聘请来的厨师,她看得出来这一行人的中心是师湘君,看着是第一次来这里。
“今年我们品雅轩的主厨是郑赛郑大厨,去年刚赢了新一届青年厨师杯,擅长湘菜和川菜,食材目前能提供的有A5级和牛、还有咱们湘省平遥的黄牛肉,羊肉则是在宁夏养殖的滩羊……”
说着还递给她们每人一张纸,复古风的纸张上是手写出的一行行字,都是可供使用的食材。
师湘君看着看着觉得食欲又上来了,甜品还是饭后再说吧。
师雁荷问了下谢离昼忌口,就点了些能爆炒出锅的菜加一道汤。
菜很快就上齐了,汤要多等一会儿。
边吃边谈起了校园生活。
“你是哪个老师的学生?”师雁荷问道。
“王润初老师,教数学的。”谢离昼乖乖回答。
“你那……滑板,是怎么坏的,平时也靠滑板代步吗?”
谢离昼眼神瞬间暗淡下来,“平时是用来代步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踩上去了觉得有点滑,下坡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苍白的唇瓣被轻轻咬住,一脸忧心样。
看着像是还有什么隐情。
一旁的闻杉开口了,他推了下眼镜,说:“经过我的检查,谢小姐的滑板滑轮处应该是被人涂上了油脂,导致谢小姐在下坡时来不及反应,无法平衡。”
谢离昼的头又低了下去。
“你是有什么难处吗?”
师湘君看出来不对劲,追问道。
剧情中并没有列出谢离昼意外去世的死因,也许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我……有的同学可能会不太喜欢我。”谢离昼犹豫着开口。
闻杉并未开口,只是停下吃饭的速度,默默思索着什么。
师湘君没想到银杉也会发生这种事,不过毕竟是有一群人生活的地方,倒也说不上多奇葩。
“竟然有这样的事发生……”师雁荷看着像是吃好了,拿过餐巾细细擦过嘴巴。
“不用担心,银杉好歹也有我的一份,这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师雁荷微微一笑,安抚着谢离昼。
谢离昼连忙感谢。
饭后,谢离昼回了住宿楼,师家一行人也坐上车回去。
姜爱莲开口:“那孩子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姜爱莲敏锐地察觉到师雁荷刚刚的态度不对,也能感受到谢离昼带给她的怪异感,但说不清是什么带来的。
“我刚刚已经查过了,谢离昼小姐确实就读于银杉普通部高二三班,成绩优异,能够破格以贫困生进入银杉是因为其曾拿到过全国级别的歌唱比赛冠军,但是,”闻杉推了推眼镜,还有未尽之语。
“据我调查,谢小姐虽然有在校园内用滑板代步的习惯但很少会经过刚刚和湘君小姐相撞的地方,除此以外,给她的滑板抹油的确认是林家少爷及其跟班所做,这一点倒是对的上。”
师雁荷垂下眸子,“总之,不像纯偶然,看来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姜爱莲没想到这么快师湘君就要陷入这些弯弯绕绕之中,忧心地攥住了她的手,师湘君反握回去,淡然一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实话,我还觉得她挺合我眼缘的。”师湘君望向窗外飞奔而过的风景。
无论如何,只要让她看到一点裂口,她就要紧紧抓住,绝不能放开。
——
一头瀑布长发的清纯少女隐于楼后的阴影处,从口袋里掏出个烟盒,抽出一根,也不点燃,就一直含着。
“如何?”
一道戏谑的男声出现。
突然出现的男性梳着一头打理完好的短发,一身银杉定制浅紫色西装校服,五官端正,但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就不像个正经人。
谢离昼懒得看他,将手伸到他面前,招了招。
“钱。”
沈成天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市侩。
掏出手机爽快地转了帐。
谢离昼确认钱到手了才正眼瞧他,“看着人挺天真的,家里人也护得紧,手确实是乡下的,茧子都还在,善心大发还请我吃了顿饭,嗯……”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沈成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这人真是越看越不顺眼,算了,为了钱,再忍一忍。
“喜欢吃辣菜,没什么忌口,饭量大,刚一餐我看她是添了有三碗饭,还喝了口汤,爱吃肉,家里人也很迁就她,跟着她一起的那个奶奶话不多,倒是不怎么了解。”
沈成天思索一番,又给谢离昼打了一笔钱。
“我要你这次分班和她分一起,到时候……”
“想得美,”一听这话,谢离昼马上就把这笔钱退了,“我接你这笔生意只是为了赚外快,还想让我把成绩搭进去?你真是会想。”
“嘁!”沈成天不爽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勾起嘴角,欠欠地说:“你姐姐还躺床上呢吧,难道就不缺这笔钱?或者说……不怕再出什么意外?”
恶狠狠的眼神瞬间锁定住沈成天。
“我有把柄,你不也是,”谢离昼压下火气,“别忘了每次交易咱俩都是有转账记录的,大不了我就跟你这个大少爷拼个鱼死网破。”
谢离昼皮笑肉不笑,眼睛定定地直视沈成天。
“当然,鱼死网破我们都不想走到这个地步,”谢离昼歪头笑看他,“要是能建立稳定的长期交易,对咱俩都好——”
“对吧,沈少爷?”
少女斜睨着看他,嘴里叼着的烟早就被丢弃于附近的垃圾桶。
她伸出手,强行握住沈成天。
“我呢,要的很简单,钱;你呢,归根到底,也是为了钱,何乐而不为?”
沈成天勉强挤出一抹笑。
“合作愉快,你最好做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嘴里嚼出来的,沈成天咬牙切齿地说。
“不过我还是劝你,你选师长歌的成功率可比师湘君高。”谢离昼抽出手,准备踩着滑板离开。
沈成天没有回答,转身离去。
谢离昼盯着沈成天离去的背影,想起了请她吃饭的女孩。
师、湘、君,好土的名字,像上个世纪的人取的。
——
“啊……啊切!”
莫名从鼻中传来的痒意让远处的师湘君忍不住打喷嚏。
姜爱莲连忙给她拍拍背,“感冒了?都说了多加几件衣服。”
“不知道,感觉有人说我坏话。”师湘君皱了皱鼻子。
她身体一向健康,怎么可能是生病了。
自银杉回来后,师雁荷夫妻俩有事外出,闻杉也不知道去哪里忙了,她就和奶奶一起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光。
自打师湘君回到师家,师雁荷只要有空就来师湘君身边联络感情,连带着还有个师长风,不过师长风现如今去了学校,银杉又是寄宿制学校,今天倒是个难得的消停日子。
师湘君细细地将李不言送的药膏涂抹在姜爱莲身上的伤口,在33的指导下混了一定比例的生命药水,忙活了好一阵才涂抹完工。
今天也难得放了晴,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暖洋洋的温度让俩人都昏昏欲睡。
但姜爱莲毕竟还涂了有药膏,睡觉了难免有翻动,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师湘君聊着。
“今朝碰到那个……谢离昼,雁荷不是说不对劲嘛,你到时候小心点欸,”姜爱莲叹了一口气,“你碟家里头太有钱了也不好,事多。”
洗了下手,又坐回姜爱莲身边。
“知道,但不是也说了不确定嘛,说不定人家不是呢?”
她总不能说因为未来你们几个结果都差不多,所以初步认定谢离昼应该属于她的阵营吧?系统的事和谁都不能说,无法证实。
不过,也确实有很多疑点。
师湘君和姜爱莲一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去。
“这玩意儿要敷多久啊。”老人家想睡觉了。
“十五分钟吧,十五分钟过了还要配合按摩把那些药膏揉开。”师湘君迷迷糊糊地回答。
“还这么久,”姜爱莲觉得趴着不舒服,干脆坐起来。
“嗯?”
姜爱莲看师湘君哼哼唧唧的样子,刮了刮她的鼻头。
“睡吧,你这几天搞学习都搞好久了,明天就要开学了……哎……”
逝者如斯夫,昨天还是卧于自己怀中的襁褓,现在马上就要开学,还是寄宿,虽然说住宿条件肯定不差,但正如“儿行千里母担忧”,她又怎么舍得让拉扯长大的孩子离开呢?
这些日子了,师湘君看出了她的忧心,一直有找时间多陪伴她。
夜间散步、修剪花草,有时一起学习制作甜点互相投喂。
“睡吧……睡吧……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