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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长发公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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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舟车劳顿,越萤在顶层客房睡到晚上近九点。

中途有人前来礼貌叩门,问她吃不吃晚饭,越萤困倦至极,不记得自己有没有作答。

在此期间,梁灼的机场采访上了头条。

媒体在争相热议他天价拍得的流失文物会否无偿捐赠给内地。

越萤在机场的身影短暂的上过即时热点,但因为没有拍到正脸,很快就没了后文。

如果用纸媒年代的意象来做比喻,越萤抵港的新闻被梁灼的头条挤成了报纸角落的豆腐块。

亲生父亲程誉升不开口表态,被欺骗的苦主钟韵仪却于返港途中被狗仔围追堵截。

被问及越萤时她只勉强笑着说自己会视如己出,狗仔又问她怎么看待程誉升抛弃妻女,钟韵仪缄口许久,才说:“我相信他有苦衷,我等他开口解释。”

几则新闻传到程誉升那里,对外热心慈善温文尔雅的程生大发雷霆,在办公室摔了几个茶杯。

越萤睡得昏昏沉沉,对此一概不知,直到被烟的气味熏醒。

客房阳台窗户开到一半,湿热海风吹得白色纱帘海浪一样翻卷,钟韵仪躲在窗帘后面托着手肘抽烟。

她抽烟过肺,烟雾丝丝缕缕从嘴里漫溢出来,看上去就是个老烟枪,不论是明星身份还是贵妇身份都完全不搭,让越萤莫名想起蹲在操场边抽烟的体育老师。

“醒了?”钟韵仪在旁边的杯子里掸了掸烟灰,一抬下颌:“带你去吃饭。”

她脸色不好,越萤知道为什么。

越萤被带来港岛,最大的价值就是成为撬动程誉升的杠杆,她在公众面前越落魄、越委屈,程誉升的舆论压力就越大,越发不得不做出回应。

可偏偏她没让自己成为“被怜悯”的那一个,钟韵仪失了先机。

钟韵仪没出客房就丢了烟,一路到饭桌上都很安静,佣人上过饭菜就回了佣人房,偌大的餐厅里只有越萤咀嚼的细微声响。

钟韵仪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的身份还没办好,这段时间就先呆在这里,缺什么东西和管家说,或者给方衡和我发信息。”

越萤点点头,问她:“那我上学的事怎么办呢?”

钟韵仪没想到越萤到这时候还在关心上学,想了想,才回她:“过几天给你聘升学指导老师,具体的事情等身份办好再说。”

越萤点点头,钟韵仪没给出具体的期限,但她也没有斤斤计较的权利。

这之后,越萤安静地待在程家别墅的顶层,程誉升一直没有现过身,态度已经分明——他不想看到她。

这倒没什么,越萤本来也不想见程誉升。

旧手机接收不到信号,越萤拿方衡给的手机搜索了抵港那天的新闻推送。

这才知道那天阴差阳错帮她解围的人,恰好是被她撞到的年轻男人。

梁灼。

媒体说梁灼是经商天才,从不做赔本生意,极大可能会大手笔向内地博物馆捐赠遗失文物,表面上是无偿挣名声,但是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隐形收益,诸如在内地的政治资本和政商关系,甚至可能在未来的投资布局中获得政策倾斜也未可知。

于他而言,不过又是一场精准计算后的长线博弈。

繁体字和不熟悉的行文语法,越萤看得磕磕绊绊。

佣人敲了敲客房的门,按时送来了饭菜。

几乎像软禁。

但越萤清楚,她在这个名利场里,是一个外来者、一个不受欢迎的存在,与其让媒体拿着她的照片大做文章,还不如藏住自己。

虽然她早就知道总会有面对镜头的那一天,但是……藏得一时是一时。

越萤没有港岛的社交媒体账号,自然不知道程誉升和钟韵仪这对表面和睦夫妻的舆论战已近白热化。

有律师在电视台节目分析,若是程誉升伪造婚姻状况证明纸的行为属实,可能会遭牢狱之灾。

程誉升本人看不出受绯闻影响,照例去新店剪彩,对着镜头笑得温文尔雅时,媒体放出了越萤从殡仪馆走出来的照片,是正面全身照。

不像她最初流传出来的影像那样站在群体照的边缘,这张照片上只有越萤一个人,她抱着骨灰盒,双眼通红,稍微垂着头。

照片上的她极瘦,手肘不知在哪里擦了一道破了皮,还泛着血丝。

看上去可怜得紧。

和春风得意的程誉升放在一起,对比鲜明。

越萤正在翻看旧手机里和越清茹的聊天记录,推送的震动声响起,她也在浏览器的热门里看到了这则新闻,这个距离,这个角度……只可能是方衡拍的。

越清茹下葬那天,越萤思绪混乱,面对复杂的流程左支右绌,还感谢过方衡帮了她不少忙。

……原来是这样,原来钟韵仪留下方衡是为了这一刻。

越萤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地发寒。

-

程誉升回到浅水湾宅邸是在一个傍晚,越萤被佣人叫到书房,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程誉升保养得宜,从发丝到鞋底都打理得精致,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坐在书桌后的转椅上,审视地看着越萤,仿佛她只是某个不速之客。

“你可以在港岛待一阵子,但是不要太高调。”

程誉升在禾城生活二十余年,在港城生活二十余年,几近等长的两段人生。但是讲话时已经听不出半分禾城的发音习惯,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皈依者狂热,反而更偏向本地港人的发音习惯。

他声音里没有丝毫父亲应有的温度,偏还端着父亲的架子:“你母亲刚走,守点规矩,别到处乱跑乱讲,免得别人说闲话。”

越萤低着头站在一旁,突然想到她晕车和晕机的时候,总是会先闻到奇怪的属于皮革的气味,然后和燃油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变成一种难以形容的充满恶意的味道。

闻一下就像要硬生生把她的胃从喉咙里扯出来。

她会变得很想吐,无法抑制地想吐。

就像现在。

越清茹的死讯,如果不是钟韵仪的刻意,程誉升“日理万机”,都不会知道,现在却拿“你母亲刚走”来敲打她。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连一句假惺惺悼念的话都没有,现在却端着架子说什么“别让别人说闲话”。

是我让别人说闲话的吗?做错事的人是我吗?

越萤在心里冷笑。

她垂下眼帘,轻声道:“我明白。”

程誉升没再多看她,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越萤走出书房,想要快步回到自己住的客房,把晚饭吐个彻底,却迎面看到两个人。

是钟韵仪生的那对双胞胎兄妹,程嘉熠和程嘉宁。

他们比越萤大几个月,比越萤更像程誉升,眼神里带着和程誉升一模一样的冷漠和审视,几近冒犯地打量这个不速之客。

程嘉宁先开口:“她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把你弄过来?”

越萤没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程嘉熠冷笑一声:“不管你和她达成什么协议,你最好不要自以为能分到程家的财产。”

他们兄妹两人站在一起,长相相似,神态也如出一辙,程誉升的影子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精致、自利、自私,又无比现实。

这一家人可真有意思,被定格的影像上亲密无间,现实中却互相厌恶,彼此抵抗。

他们只担心越萤的出现会影响自己的利益,却无所谓钟韵仪正在争取什么东西。

“放心,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越萤冷声道。

程嘉熠嗤笑:“最好是这样。”

-

深夜,引擎轰鸣在山顶赛车场的跑道上,氙气大灯划破夜色,肾上腺素和车速同步飙升,直到车速快成一抹流光。

山顶风大,轮胎烧灼的气味一瞬就被吹散在湿润的空气里。

俱乐部二层的管赛区是个环形全景玻璃的VIP包厢,好几个人站在玻璃旁看向场内的赛况,优哉游哉地看别人为钱搏命。

梁灼半靠在沙发里,捏着一杯酒。他今天玩兴不大,没下场,懒散地看着一群人围着屏幕下注,偶尔抬眼扫过场上疾驰的车影。

“灼哥,听讲最近程家的新闻?”有人坐到他旁边,带点幸灾乐祸的语气。

梁灼没什么兴趣,指腹慢悠悠蹭了蹭杯沿,没理,但也没出声驱赶。

那人笑了笑,也不觉尴尬,继续说:“钟韵仪接个女仔返港,话是程誉升早年的私生女。”

这回这回梁灼才懒懒抬眸,他当然记得。

几个月前在游艇上,朋友八卦港岛的娱乐新闻时,他随意瞥过那张照片。

沉默、漂亮、游离。

漂亮得撞进他怀里时,一眼就能认出她。

“程月萤。”那人笑着补了一句,“听闻程老板不太喜欢她,家里都闹成一团。”

梁灼指尖一顿,随即轻嗤了一声,像是终于来了点兴致,他转了转手里的酒杯,懒声开口:“程誉升不喜欢她?”

“嗯,不止,程家那对双胞胎听讲都很不爽,天天吵。”那人递过手机屏幕:“程月萤成日被关在阁楼上,狗仔都叫佢Rapunzel*。”

照片是狗仔用长焦镜头偷拍,越萤站在程宅顶层的阳台上,表情空茫地望向远方,穿一件白色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散落腰间。

倒真有点像童话故事里向往自由的长发公主。

荣启铭下完注,跑过来看一眼:“唔,好靓,Theo都讲过她好靓。”

举着手机的人有些意外地看了梁灼一眼。

梁灼睨荣启铭一眼,“少来,我什么时候讲过。”

荣启铭一阵风似的跑走:“你不是说‘还行’,从小到大没见哪个女仔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

梁灼漫不经心地把酒杯递到唇边,却没喝。

外面引擎声轰然炸开,他却像完全置身事外,指尖敲了敲玻璃杯,声音清脆,“那她呢?”

“她?”那人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听讲低调得很,连媒体都避开了。”

梁灼没再说话,只是随意地笑了下,像是对这个话题突然失去了兴趣。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随手将酒杯放在吧台上。

身后的人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摸不准他的心思。只听见夜风里,梁灼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听不真切,尾音散漫又透着点兴味。

“程月萤……”梁灼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听着乖顺,可他却想起女生藏在人群里脱身的那一幕,像一尾游鱼,透着点狡黠。

和名字格格不入。

-

越萤再次见到钟韵仪,是在办理完港岛身份之后。

她的证件上多了一个陌生的姓,经程誉升决定,名字改成了“程月萤”。

像是看出她的不适,钟韵仪约她在露台上喝酒。

夜风微凉,钟韵仪披着披肩,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倦意。

钟韵仪在程家并不好过,越萤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尽管在外界眼中,钟韵仪过去是光鲜亮丽幸福美满的豪门阔太,走到哪都是镁光灯追逐的对象。

但关上门,夫妻二人之间冷若冰霜,连装都懒得装,两个孩子对她也并不尊重。

钟韵仪抿了一口酒,忽然道:“你知道古时候的地主会怎么对待聪明的家奴吗?”

越萤垂眸看着手里的气泡水,没接话。

钟韵仪自顾自地继续:“他们不会让她继续算账、做饭,而是会纳为小妾。”

她的语调轻飘飘的,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这样一来,就可以把她的人生低成本买断,不用再付她薪水,如果生了小孩……人都是很势利的,小孩也会天然向着地主那一方倒戈。”

越萤微微皱眉,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意味。

“多好笑。”钟韵仪低低地笑了一声,神色带着几分惨然,“几十年过去,我才明白。他这样的人,只会考虑自己,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当成棋子。”

越萤没有说话,钟韵仪确实是个好演员。如果没有那些新闻和照片,她可能真的会被她讲的故事打动。

可现在越萤知道,她也只是一颗棋子,不过暂时被搁置在棋盘一角,等着别人来落子。

她对程誉升本就没有任何期待,之所以答应钟韵仪赴港,也不过是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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