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来昆明,我给马秋杰写了一封信,那封信此时就躺在我右边的裤兜里,而我的右手紧紧的握着它,很用力,但我知道,我终究不会将它取出来给马秋杰。
信里断断续续记录了,分手后,我对他的思念,我的喜欢,还有藏在心里的爱。
那些有一句没一句的话,是我写下的我们的日常,我们过往爱听的歌,我们共同爱着的偶像。
我写了很多肉麻的话,只要是说不出口的,我都写在了那封信里。
那封信知道,每次听周杰伦的歌我就很想念马秋杰,我想被他牵着手,想跟他一起看电影,想跟他一起听周杰伦的歌,想跟他一起做好多好多的事情。
那封信知道,只有它知道。
我始终没能把那封信交给他,就如那些我未说出口的话。
我的情绪低落了很多,可我不想走,因为我知道,离开了这里,应该就会离开昆明。
后来的聊天轻快了许多,之前单独和马秋杰聊天时的那种压抑又暧昧的氛围没有了。
我心里有些不舍,有些淡淡的遗憾。
今晚,我一直期望马秋杰说一句“我们和好吧”,我肯定马上跳起来投入他的怀抱,然后哭的一塌糊涂,将我的鼻涕眼泪全洒在他的衣服上,将我对他的思念全部都说给他听。
但是,他没有。
当杨云试着撮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有了拒绝。
我明白,我这次意气风发的上来昆明,可能会无功而返。
快到10点了,马秋杰说:“我要回去了,不然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明天星期六又不用上课,你可以在这里找个旅馆睡。”杨云说,“难得诗琪上来昆明,我们可以聊一个通宵,等会去买烧烤,提一箱啤酒,怎么嗨怎么来。”
马秋杰还是坚持说:“不行,得回去。”
他笑了笑说:“妈妈说,不要错过最后一班公交车。还有,不要错过一个深爱自己的人。”
我说:“如果错过了呢?”
他沉默了一下:“或许,是有缘无分。”
终于我们还是离开了杨云的小屋,我见到了杨云口中没见到的那个人。
他坐在路边石阶上,低着头看着路面,应该是听到我们的谈话声。他下意识地抬头,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的表情依旧很沉默。
我说:“阿杰,我们送你去公交车站。”
他说:“那可不用,你们先走,我看着你走。”他说出这句话,突然间我很想哭,我极力忍住了。
他为什么要说,看着我离开。
他就不能说我,让我留下来。
还是,他心里已经对我一点爱都没有了。
我和林梧离开了,我们都很沉默,谁也没说话。
安静走在路上,路旁的灯光很亮,已看不见地上的月光,我们的影子在光影下一晃一晃的。
顺路去问了手机情况,那老板说手机报废了,修不好,听了这话,我心里更加的难过。
回到住处,直接躺床上,我动一下都懒得动。
听到旁边林梧上床的声音,他没有关灯,灯光亮得晃眼。
林梧也不说话,他的情绪很低落,我感受到了。
我的情绪不高,他应该也知道。
我根本睡不着,闭着眼睛,脑袋里全是今天见到的马秋杰,想他说的话,想他的模样。
越想越没睡意,恨不得起来抽根烟。于是,我在床上动来动去的时候,林梧开口问我:“睡不着?”
“嗯。”我说。
“我也睡不着。”
我说:“我也是。”
又是一阵沉默。他说:“灯光太刺眼,要不要把灯关了。”
“关了吧。”我说。
关了灯,他说:“早点睡。”
我说:“你也是。”
黑暗中,我木木看着眼前的黑暗,渐渐习惯黑暗中的景象,我还是睡不着。
我心里有一件事情,但是我不想去承认。或许,马秋杰现在并不再喜欢我。
大概是我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把那封信交给他。
老实说,我很不甘心。
孤零零一个人,跑到陌生的昆明,稀里糊涂的与他见了一面,却是这样的结果。
可事实如此,不甘心又能如何。
我要回去,明天就走,昆明这个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黑暗中,我问林梧:“你睡着了吗?”
“还没。”林梧回我。
我说:“我想和你说说话。”
他说:“好。”
我还没说,他问我:“明天你还找工作吗?”
“不找。”我说,“我想回去。”
大概沉默了两分钟左右,我听到他说:“因为见到了他。”
我说:“昆明这个城市太大,我不习惯。”
他过来拉住我的手,他问我:“不回去行不行。”
我不说话,但我的沉默,他应该能懂。
林梧又说:“我,我也快要毕业了,等我毕业后,我们可以留在昆明一起发展,只要你愿意。”
可我不愿意。我说:“我决定好了。”
黑夜中又是一声叹息,或者,是谁心痛落泪的声音。
林梧突然吻我,他说:“我不想你回去。”
我在心里说,我也不想回去。
我们贴得很近,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很乱,不知道他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无措。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当我说林梧是我朋友的时候,杨云充满不信任的目光。
这一刻,我觉得我们似乎真的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但我们也不是恋人,有一个话怎么说,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我忽然好想哭,想哭的时候,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林梧被我吓坏了,他可能误以为是他的亲吻吓到了我。他开了灯,手忙脚乱地安慰我,他说:“你别哭,你别哭。”
他越说我越哭得伤心,他紧紧将我抱在怀里。
我哭着说:“我明天就回去,明天就走。”
林梧跟哄小孩一样哄我,他说:“好的,好的,明天就回去,明天就回去。”我哭了一会,也没那么想哭了。
我深吸一口气:“明天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不用去送我。”
“我必须得要送你。”他说。
“我认识路。”
“不,你不认识路。”
“你不相信我。”
“不,我不相信自己。”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想多陪你一会。”他说。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呆呆望着他。
“你有没有听过有首歌,歌里的歌词说,有些人说不清楚哪里好,可就是谁都替代不了。”他面容温和。
我听过,遗失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