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听到了什么，而是我知道了一些你不知道的消息。”

我不解：“我不知道的。”

她叹息了一口气：“可能除了你，我们班很多同学都知道了。”我望着她没说话，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素凡叹了一口气。

“马秋杰很不地道，他其实已经不爱你了，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素凡一字一顿的说。

我很平静地看着素凡。

“我没乱说。”她以为我不相信她的话。

“你见过他的新女友。”我还是很平静。

我见到素凡的脸色变了，她没有第一时间否认，我承认，我很不争气地难受了。

“上个星期，马秋杰带着那个女的和我们同学聚餐了一次。”素凡触碰到我的目光，不自然地移开了。

我忽然笑了：“你们聚餐了，我都不知道，都没人通知我。”

素凡拉我的手，我下意识想甩开，但我忍住了。素凡继续说：“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他说你会伤心。”

“可你还是告诉了我。”

“我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你了。”她说，“我们都知道你很喜欢马秋杰，我怕你知道了事实，会接受不了。”

我喃喃自语：“是有点接受不了。”

“我真的很看不起马秋杰这样的人，明明都已经和别的女的在一起了，却什么都不告诉你。”素凡义愤填膺替我说话。

我什么都没有说，低着头看着地面。

我看到我那不争气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落到地面化开，它的旁边是掉落地上的雪糕。

我不是笨蛋，并不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我只是不愿相信，我不信他没有感受到我对他的爱。

可他明明都知道这些，还是偷偷跟别的女孩子走在一起，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谈着情，说着爱。

“他不值得你爱。”素凡说。

“谢谢你，素凡。”我真心道谢。

我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才想起要和素凡道别，我回头冲她挤出一个微笑，看到她脸上担忧的表情。

我们所处的位置，刚好是一个公交车站。这时，刚好有一辆公交车停在我的面前，我看到前面的人往公交车上挤，下意识地跟着人流上了车，里面有空的座位，我过去后就在坐下。

我那不值钱的眼泪，不听话又讨厌，让我都看不见窗外的风景。

于是我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哭泣的模样。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没搭理，那人很坚持，又拍了拍，我木然地抬头，见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她拿着一张纸巾。她说：“姐姐，给你。妈妈跟我说过，不要哭，哭多了长大后就不漂亮了。”

女孩把纸巾塞进我的手里，她笑着转身回到了妈妈的怀抱，她的妈妈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冲我微微一笑，我很想努力对她笑，可我笑不出来。

我用女孩给的纸巾擦干了眼泪，我听到公交车报站的声音，连忙下了公交车，我忽然想起来我好像坐错车了。

望着疾驰而去的公交车，心里一片迷茫，我好像是被公交车遗弃的那个人。

木然地往前走，走了几步，却不知道自己在哪。

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马秋杰，可我忽然没有勇气按下那个键。这一刻，仿佛马秋杰离我好远好远，远到我不知要与他说什么的距离。

想了想，我拨打了林梧的电话，我现在只想给他打电话，我想听听他的声音，我想问问他：“我该怎么办。”

而他会不会一如当年那般回答我：“难受了就回来，我在。”

可。

这次，我却没能听到意料中《约定》的彩铃，我愣了愣，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冰冷女性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林梧换了手机号，而我不知道。

慢慢收起手机，望着陌生的四周，没有半分的熟悉感，我终于没能忍住，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起来。

像一个孩子那般。

像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那般。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我开门发现房门没锁。

马秋杰居然在房间内，见到我，他说：“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看了他一眼，默默转头，丢掉肩上的小提包，转身去洗脸。

他过来从后面抱住我，他的声音缓和了一些：“怎么了？眼睛这么红肿，是不是被店长欺负了。”

他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另有新欢的事。

我擦着脸，尽量平静地问他：“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他说，“我当然最喜欢你了。”

我心里一阵茫然，他脱口而出的喜欢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望着眼前这个承载了我整个青春的男人，我说：“今天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被人欺负了。”他用食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尖。

“也不算。”我说，“那个梦和你有关。”

他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好像等我说下去。

我极力忍着眼泪：“我梦见你不爱我了，你爱上了别的女孩。”马秋杰还没说话，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跑到床边坐下。

真是奇怪了，今天流了这么多的眼泪，现在还在流，我都佩服我自己。

他手指帮我抹掉脸上的眼泪，抱着我说：“你别哭，别哭。”

“我没哭，我就是奇怪，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你说奇不奇怪。”

他过来抱着我，安慰我：“别乱想，不会发生的。”

“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你明明都和我说过，等你毕业后工作两年，那时候你工作也稳定了，你就会娶我的。”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到时候，我们会在昆明定居，你会给我一个真正的家。”

我越说眼泪越是流，划过我的脸上，流到我的下巴，流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一言不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你怎么可能不爱我，你告诉我那个梦一定是假的，对不对。你说啊，我说的对不对。”

他终于说话了：“对不起，对不起。”他在道歉，我的心更疼了。

我抬头，捧着他的脸，望着他说：“你不要说对不起，我想听你说你爱我。”

“对不起。”他又说。

“我说了，我不要听对不起。”我的眼泪又不要钱地流，“你说你爱我呀。”

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我感觉到他抱得很用力，我心里一片慌乱无措，胡乱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紧紧地，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