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的感觉一阵一阵的,地面也阶段性地贴近,肚子被怼得很痛。说实话,好想吐。
但是被放在地上之后,松田阵平还是忍住了,只撑住一旁的栏杆稳了稳,转头便要对同事开口。
“松田!”
被抱住的那一刻,胃好像又被顶到了……
没事的没事的。
被包围住的松田阵平只是脸色白了白,最终也没有失态。
“对了,下一个炸弹的地点……”
“拜托拆弹人员去拆吧,另外,松田,这个差点害死你的炸弹犯,你要不要好好惩治一下?”
再听到那道女声,松田阵平下意识恍惚起来,然而话语里有他最关心的事——炸弹犯!
他猛地清醒过来,扭头看向旁边。
拥有不可思议身手的白发女人正面色不善地指着一个被限制住行动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上去就像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此时正不断挣扎着……
直觉告诉他,这就是那个隐藏在暗处,在三年前害死了他好友的人!
面对杀人凶手,甚至一生的仇敌。他以为自己会失控。
但是最后也不过是松手。
握紧的拳头没有招呼上去,松开的手既是放下也是无力。
啊……今晚去看看研二吧。
须月不知道这人又在想什么,只觉得是顾忌自己的职业所以不能动手。
旁边还这么多警察呢,现在不打就没机会了!
她当机立断挥上一拳。
“须月!”
炼狱杏寿郎吓了一跳,刚要阻止,不死川实弥又抢着踹了一脚。
“喂,你们……”
锖兔拉了他一把,小声说:“如果判刑,他大概也只是坐牢而已。”
是啊,坐牢,毕竟不提倡死刑嘛。
炼狱杏寿郎突然反应过来。
别人的生命可是无法衡量的啊。
“但是……”他还有点不赞同,“他没有杀死人。”
“不,他在三年前就害死了几位警员。”
棕衣的警员压了压帽檐,说出了这个事实。
炼狱杏寿郎不说话了,他攥紧拳预备动手。
警察们却没给他机会。
随着棕衣警察一声令下,报复行为被制止,炸弹犯被警方接手。
他说:“多谢你们的帮助,关于这件事,还请你们抽时间去警局做个笔录。至于你们动手的部分,那是我们监管不力。”
听他这么说,不死川实弥皱起眉,“打就打了,直说就行,要处罚也没关系。”
“不,你们救了我部下的性命,抓住了这样臭名昭著的炸弹犯。怎么还能让英雄被处罚呢。放心吧,这么点小事,我能解决。那么,我们还有一个炸弹要处理,就先失陪了。”
也许是因为剩下的炸弹,也许是因为三年前牺牲的警察。
虽然这个困境已经破解,也不见他们脸上有半分放松。
鬼杀队的大家面对这严肃的场面也无法高兴起来,对这次事件没了讨论的兴致,就这么打道回府。
路上,不死川实弥还在愤恨地咒骂。
其实有谁心里又舒服了呢?
须月很不耐烦地让他闭嘴,“找不到解决办法,在这撒气有什么用。”
不死川实弥赌气一样半天没说话,再开口却是说:“我要当警察。”
“……”
须月晃了晃脑袋,“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当警察。”
“可是我们都……”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炼狱杏寿郎目视前方,走路走得专心致志,却也冷不防开口:“但是生命都是一样的生命。”
“所以你?”
大家都有了猜测。
“是,我也想当警察。”
“真是疯了……”须月淡淡地说。
她当然劝不了两个成年人,估计主公也会惯着他们。但是确实无法理解啊。
好不容易摆脱了沉重的负担和责任,剩下的时间不应该是来养老放松的吗?先不说这个世界和他们关系就没那么亲近,一辈子都为了别人奋斗有意思吗?
这两人表示有意思。
好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有的人,一辈子就是这样的劳碌命。
好不容易活下来了,还受了一身伤。结果马上就抛之脑后,又要拿命去拼。
哈,真是一命多用,一点不浪费。
随便吧。
看锖兔也一脸若有所思,须月没好气地问:“你也要去?”
锖兔默默离远了一点,虽然不知道须月在生什么气但是……如实说吧。
“我在想,教警方呼吸法会不会对他们有利。”
“……”
这是个很严肃很复杂的问题啊。
“得让主公决断吧。”
“我想也是。”
“真服了,你们好像欠这个世界,欠世上所有人一条命一样。”
“话不是这么说。”锖兔想了想,“只是希望自己的生命多些价值。”
价值。
生命的价值需要衡量吗?
须月觉得开心就够了。
“要是你们开心就去做吧,真是……”
产屋敷耀哉也是这个心情。
“要是你们开心就去做吧。”
不过他还另外说了很多很多,譬如“你们都令我骄傲”,“要注意身体”,“有搞不定的就来找我”……
诸如此类。
大家的意愿已经传达到,剩下的,也都是他在联络、沟通、忙碌。
须月要是知道,可能会说“你好像是欠我们的”……
她总是没几句好话可说的。
见到身边人忙碌,付出,也是先不爽的。
但是真有什么事,她又得骂骂咧咧地跟着收拾烂摊子,跟着搞定计划。
比如说一下赔出去主人的剑道馆。
须月木着脸抵达,等着接待即将到来的警界人士。
当然,不是人家炼狱杏寿郎有了工作就不要房产了,代理馆长也没轮到须月来做。
只是气场要给到,底牌要亮一点,尊重要表现出来。
怎么说跟国家合作,人数不能太少啊。而且高端和中段低段又不一样。
所以穿过沸沸扬扬的人群,须月坐到前面,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观察了一下,发现甘露寺蜜璃和伊黑小芭内都没有来,看来是依旧决定经营他们的小店,过普通人的生活。因为下决心不参与,产屋敷耀哉大概也不想让他们分心。
至于蝴蝶香奈惠两个,本来诊所就和剑道馆联系紧密。她们又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怎么说也会主动过来,所以在场也不奇怪。
时透有一郎和无一郎才十四五岁……坐这么前面会被笑话吧?不过后边又是善逸他们,好像也无所谓了。
唉——
须月又有点后悔自己天天这么闲。从游乐园回来又是躺着玩手机的日程安排。
就是这样才被抓过来帮忙。
后悔。
今天不会被看不起吧。
不会吵起来吧。
不会要打眉眼官司吧。
到时候其他人撑住啊!
装模做样地端坐了十分钟后,须月心里险些生出不爽的想法,还好,警局长官虽迟但到。
这个时候须月才想起,产屋敷耀哉也跟着一起等人呢,要是登上了半个小时……那可没法好好谈了。
宇髓天元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现在正领着人往里走,可以看出他发达的肌肉已经很好地震慑了客人们。
不得不说算是解决了一件须月超在意的事。
趁产屋敷耀哉和人寒暄,她顺其自然地发起呆。
毕竟这个环节很难用得上她。
下一刻人家就要求见识神乎其技的呼吸法了。
准确的说,他们是要确认这秘技的类别和真实对战能力。
怎么,来之前没弄清楚吗?
确实也有可能。
要是战斗刚开始就结束了,实在是没法确认能力。
“须月。”
“……”
“是。”
没想到会被叫出来啊。
须月以为要表现的是更加有表现欲,更加需要警方认可的人呢。
但是站起来之后她自己就调理好了。
也许是为了说明女孩子也能学成,深藏不露的人很多,还有展示雷之呼吸吧。
来都来了,苦着脸也不好看啊。
所以她很精神饱满地站到中间准备掩饰。
看到有人露出轻蔑不满的神情后,须月沉默了。
“最好还是节省时间,快点展示出最强实力的好。”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的时间最金贵~
也不想想对产屋敷耀哉不敬,还能不能平安走出去。
产屋敷耀哉神色平静,淡然地表示:“须月是他们当中实力最强的那一批。”
那人的表情没多大变化,还是被同伴拦了一下才没再开口。
须月:都是产屋敷耀哉和宇髓天元没处理好,都让傻子舞到大本营来了。简直气煞我也!
我劈!
几块木头墩子放这里是浪费什么时间啊!
烦躁地踹开木块,须月说:“能直接快进到最后一步吗?”
产屋敷耀哉笑着说:“最后一步是对战。”
“我来吗?那对手出来吧。”
虽然雷之呼吸在这样的切磋里不占优势,也没那么绚丽。但是无所谓啊,反正观众也不懂欣赏。
来吧来吧。
“不死川。”
如果是不死川的话,那打起来就很自然了……是想要表演赛吗?那他们确实会默契的。
“其实我略通一点一点剑术。”
须月想说:你退下。
不会呼吸法,只是这个世界的剑术,根本没法展示出呼吸法的威力啊。
产屋敷耀哉说:“相信他们能展现的很好,到时不满意您在按自己想的做吧。”
须月有信心让那个人不敢上场。
“不死川,来吧。”
不用裁判。两个人眼睛一对上战意就上来了。
场地清了,但是很不够。
他们默契地斜刺过去,跳到窗子外,边打边换了场地。
警方刚有人想说这还不算打假赛?转眼就看到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
“……”
是人类吗?
须月和不死川实弥还没正经打呢,两个人都怕人家看不清,又怕看的太清被小瞧。
不死川实弥:“主公说的是呼吸法有独特的锻体技巧!”
“知道了。”
须月刀一甩,把旁边的石头劈了个缝。
木刀也碎了。
时透有一郎在场外喊了一声,扔过来一把新刀。
不死川实弥抬手就是一拳。
又碎了。
须月:“……”
这人有病吧。
不死川实弥也沉默了,他是失误了,但是……无事发生无事发生。
被赶着后撤的须月只能用出雷之呼吸,转念一想不能浪费力气,于是顺滑地出现在观众席上。
警方:?!?!
“刀给我。”
意思意思地说了一句,须月拿起时透无一郎放在脚边的木刀,迎向赶来的不死川实弥。
不死川实弥这人,做事总是不留余地。
打得刀屑都要飞人家脸上了才作势闪开,看得须月这个保守派心里窝火。
谁要出这么大风头啊,谁要帮你兜底啊,真的是。
干脆露了个破绽,告诉他——我要用大招了。
不死川实弥皱了下眉,看着很不爽地使出了型。
这场表演赛就这么马马虎虎地结束了。
须月径自坐下,心想最后还是她去确认抵消每道攻击不伤到人。
还是气啊。
不过不管怎样,风之呼吸声势浩大,雷之呼吸诡谲迅疾。产屋敷耀哉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的。
想着以她的实力,也不用顾忌什么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