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遂的衣服超乎柏纨意料的多。
卞遂也越收越沉默，在发现第二个行李箱也放不下了之后，他怀里抱着一小点衣服叹了口气：“不敢相信，我已经快三年没有买衣服了。”
“三年没买？”柏纨震惊，“那还有这么多？”
“不然你当我为什么不在卧室收拾我的衣服。”卞遂把手上抱着的衣服放回衣柜，“我卧室里的衣柜已经放不下了。”
柏纨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勤俭节约。
“我是知道我以前挺臭美，大学宿舍四个人里就属我衣服多。”卞遂看着满衣柜的衣服，自己还都挺喜欢，叹气，“但没想到这么……”
柏纨看他挺舍不得，走到他身后：“你要是舍不得，我们多搬几次好咯。”
“算了，就算真搬去了，衣柜里也放不下。”
“那就再买一个衣柜，”柏纨笑笑，“方法总比困难多么。我们卞哥只是想带点衣服，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
卞遂转身抱住柏纨，抱了会儿又开始伸手揉柏纨的头发，笑：“我们小柏哥怎么这么好啊。”
柏纨低头回抱，任他像是摸狗一样在自己头上呼噜毛：“那我们先回去？”
“回吧。先搬这么多，”卞遂揉好了，分开手指梳着柏纨头上的卷发，“换季了再来拿。今天不折腾了。”
“好。”柏纨没有什么意见，和卞遂一人拉一个行李箱下楼。
卞遂先带他去的地下车库：“我去我车那拿一下驾照。”
“嗯？”
“拿驾照。”卞遂领着他在地下车库拐来拐去，“以后我开车接送你上学，你早上就可以多睡会儿了。”
柏纨没看过卞遂开车，忽然听他说自己有驾照有点吃惊，但是再一想，卞遂这个岁数有驾照太正常了，笑：“那真好，就连早八都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
柏纨到底还是学生，和卞遂回家之后就开始在书房写实验课的开题报告。
卞遂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衣服都挂在衣柜里放好了，便也凑到书房看柏纨在电脑上写作业。
柏纨把题目和报告要求整理整理，一股脑都发给DeepSeek，等着它深度思考的时候转过椅子看卞遂：“无聊吗？书架上的书随便看。”
“先不看。”卞遂有点好奇地看着柏纨的电脑屏幕，划着长腿往柏纨身边移，“这个就是那个很受欢迎的大模型？”
柏纨没想到他对这个感兴趣，又想起来他这三年状态很不好，应该是正好错过了GPT上线的新时代，便也端着电脑滑着椅子凑到他身旁：“是。这个是中国研发的。之前还有一个GPT，那是美国的，用要翻墙，麻烦。”
“OPEN AI 不开源么，那个GPT我知道。”卞遂看清了柏纨的电脑屏幕，认真读了读，“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要是有这个就好了。”
“啊……”柏纨忽然想起，“你是不是就正好是那个天临之后AI之前的大学生。”
卞遂微笑。
柏纨闭嘴。
卞遂看他闭嘴左瞟右瞟的模样，真笑了：“我还好，专业选修课卡着学分最低线报的，课不算多。”他仔细看着DeepSeek给的答案，“不过它写得真挺好的。”
“是啊，”柏纨复制粘贴修改，“不然我们为什么爱用呢。你喜欢的话可以下载手机端app，或者我给你买台电脑？”柏纨忽然想起来卞遂这次搬家也没见他带电脑，不知道是坏了扔了还是觉得没必要没带，“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卞遂又开始若有所思，打量着柏纨。
柏纨刮刮鼻尖：“嗯？”
“我们……”卞遂看着柏纨的眼神有点古怪，“原来走的是包养风吗？”
“……”柏纨莫名跟上了他的脑回路，扶额，“如果你想。”
“就算真是，”卞遂居然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按照咱俩这年龄差，也该是我包养你吧。”
“……”柏纨抬眼，诚恳，“如果你想。”
“好啊，从未想过的道路。”卞遂居然有点诡异的跃跃欲试，认真计算，“一般来说市场价三万一月，再加上我在你这儿的房租水电伙食费啥的，四万差不多。”他说着，还真给柏纨转钱过去了。
柏纨一边笑一边收款：“卞哥大气。所以卞哥什么时候需要我履行我的职责呢？或者……需要我改口吗？哥哥？主人？老公？还是……”
他说着说着就倾身，离卞遂越来越近。称呼喊得低声，平添缱绻之感。卞遂看着他，眼神微眯，没说话，只是长腿一伸，把他的椅子勾得更近，伸手揽过他后脑按到身前就吻了上去。
柏纨闭上眼。
好久没亲了。卞遂的吻不如本人温和，柏纨被他摁着，在卞遂少见的强势索求之下莫名的心安，甚至觉得有点腿软。
“好好写作业。”卞遂像是要把之前的份都补上，吻了很久才放开他，最后在他唇上轻啄一口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想往外走，“我去洗个澡。”
柏纨趴桌上，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脸红得发烫，却还是伸手抓住了卞遂的衣角：“冷水澡？别生病了。”
卞遂在他身边站定，手在柏纨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那我去沙发睡会儿。”
“我……”柏纨越想越不能想，“帮你？”
“想怎么帮我啊？”卞遂的压迫感前所未有的强，似笑非笑，“嗯？”
柏纨此时只能庆幸自己的脸已经埋在了胳膊上，热得冒烟，声音开始变小，到最后几近于嗫嚅：“看，看你想我怎么帮。”
卞遂在他头顶轻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拍得柏纨脑子里兹拉兹拉的像是触电了，头皮都在发麻：“脸都烫得能煮鸡蛋了，帮什么。写作业吧。”
柏纨还想再说，被卞遂一句“以后有你帮忙的时候。”给堵住了嘴，听着卞遂的声音往外走。
真要命。毕竟有八年的年差，到底还是柏纨道行浅了。
柏纨听着书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这才能起身搓搓脸。卞哥平时不都是走温柔风的吗，什么时候……
柏纨想着，想到了先前林望口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卞遂。那时候的卞哥大概就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