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亲王、庄韦弦、薛尘丰及宸亲王近身侍卫,几人快步来到清涟阁。不料,不见陛下人影,却见皇太后叶梦如正襟危坐于亭阁中。宸亲王一眼看见皇太后面前的石案上,摆放着一只精雕细琢、五色绚丽的酒壶和两只酒盅。
宫中伎俩,宸亲王尽数悉知,暗呼:“不好!毒妇已起杀意!”转身抓住庄韦弦胳膊便要离开。
只听皇太后阴森之音:“宸亲王,许久未见,一向可好……”
宸亲王回身,抱拳道:“皇太后若无他事,臣等告退。”言罢,再转身,只见四周密密麻麻围上来近百名已经搭弓瞄准的弓弩手和持械侍卫,一步步,一步步将几人逼进清涟亭阁中。
庄韦弦震惊骇目,眼前之景与数年前同出一辙!只是,毒妇更甚奸戾,这次竟动用近百名弓弩手和侍卫!
皇太后看着一步一步退进亭阁的几人背影,继续阴森道:“宸亲王为何急着要走?不是要面见陛下吗?”
宸亲王转身怒视皇太后,大喝道:“毒妇!让禹王走!冲本王来!”
庄韦弦闻听,侧头向宸亲王悲呼:“皇叔父!”
皇太后站起身,冷视庄韦弦:“哼,禹王?……多年前,此处一面,岂料,让你逃脱生天。此次……一个也别想走!”皇太后如同恶魔现世,狂暴尖吼,斜眼看向旁边的李宫人,李宫人连忙上前,颤抖着手端起绚丽酒壶将两只酒盅斟满。恶魔毒妇继续道:“念在你二人也算皇亲国戚,赏尔等全尸!……如若不然,乱箭穿身!”
宸亲王磨牙碎齿,大骂:“毒妇!”
这时,只听到一声厉喝:“住手!母后住手!”只见皇帝庄韦珮带着大队持械侍卫,急步生风匆匆赶来。进到亭阁内,对皇太后拱手怒斥道:“母后为何要趁朕不愿再踏及此处,而在此处重蹈旧事!母后还不快令你的爪牙退下!”
皇太后强辩道:“皇帝可知,母后为何如此所为!?”
庄韦珮厉声驳回:“无论因何!……他们乃朕的血亲!”
“皇帝!……”皇太后情急出口:“你可知先皇留有密诏!”
宸亲王、庄韦珮、庄韦弦三人闻言俱惊。宸亲王心里暗道:“果然如此!”
庄韦珮怔忡片刻,质问皇太后:“那……那密诏在何处?……如若父皇真有密诏留下,我等当遵从密诏而行事!父皇留有密诏又与他二人何干?!”
“皇帝!……”皇太后气极无语:“无论如何,今日,他二人留不得!”言罢,猛一抬手,一触即发的弓弩手正欲行令……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宸亲王迅速从腰间拔出精巧利刃,一把将旁边的庄韦珮揽入怀中,利刃已抵上其脖颈。众人大惊失色、惶恐万状,皇太后怒瞪毒目,疯狂吼叫:“好哇!……你竟敢胁持皇帝!……若伤了皇帝半分!……罪上加罪!死无全尸!”
宸亲王不理她,侧头对不知所措的庄韦弦大喊:“禹王快走!”
庄韦弦凛然决然道:“皇叔父在此!弦儿岂能独自离开!”言罢,本能地欲拔剑,奈何入宫上朝不能佩剑。
宸亲王溺爱般请求:“弦儿!你时常问皇叔父,为何孑然一身?……皇叔父此刻告诉你,因为,皇叔父一生唯一挚爱的人!被永远桎梏在这深宫大院之中!请让皇叔父长留在此……陪伴她吧!”
“皇叔父!”庄韦弦泪流满面、大声痛呼。
宸亲王瞬间震怒:“还不快走!若再不离开!你的陛下将陪本王共赴黄泉!”说话间,持利刃之手稍稍用力,庄韦珮的脖颈立马鲜血渗出。又冲薛尘丰和自己的近身侍卫怒吼:“速速带禹王离开!违令者,斩!”薛尘丰和侍卫悲痛无奈,架起庄韦弦惨烈退后。
生离死别之际,庄韦弦已痛得无力挣扎,向宸亲王竭力伸手,沙哑悲呼:“皇叔父!……皇叔父!……”
看着庄韦弦消失在视线中,宸亲王对呆若木鸡的皇太后怒吼道:“毒妇!……我好好的珮儿!要毁于你手!”言罢,猛地推开庄韦珮,抓起石案上的酒盅,便要饮下。
“且慢!”皇太后回神,怳怳不安地问道:“敢问……宸亲王言中……一生唯一挚爱的人……乃何人?!”
宸亲王嘴角一扬,冷斥道:“哼,横竖……不是你!”话音落,仰头将毒酒一饮而尽,连同手中的那颗血色玛瑙一并吞下!
庄韦珮回神见状,扑向倒在地上的宸亲王,悲恸呼喊:“皇叔父!……皇叔父!”抬起泪眼,冲皇太后悲吼:“母后!……你究竟如何才能收手!”
“找到密诏之时!”皇太后已被宸亲王那句‘横竖……不是你!’震得踉踉跄跄而魔鬼般狂叫。
片刻,皇太后稍有平静,阴毒地喃喃自语:“宸亲王服毒,禹王决不会善罢甘休,定不能让他回到南境。否则,他必然会从南境起兵,如若,他手中真有先皇密诏!后果不堪设想……侍卫队!”皇太后转头一声大呼。
“卑职在!”侍卫队长上前一步,抱拳回应。
“即刻追拿逆臣庄韦弦!绝不能让他逃回南境!”
“卑职遵命!”侍卫队长率侍卫迅速离开,庄韦珮瘫软在地。
一柱香之前,户部尚书刘昊见宸亲王、禹王一行随那宫人向清涟阁而去。自己立马抽身向御书房奔去。
到了御书房,黄门通传后,刘昊一进到御书房便双膝跪地,拱手施礼,急急禀道:“启禀陛下!皇太后娘娘以您之名已将宸亲王和禹王召去清涟阁……”
“什么?!”庄韦珮“噌”地起身,看了一眼高宫人。
高宫人即刻走到大殿门口,亮声急呼:“侍卫队!……侍卫队何在!……”
庄韦珮已跨出大殿向清涟阁快步奔去。高宫人走到刘昊身边,耳语道:“万不能惊动敬太妃娘娘,否则,一同遭殃!宫外,还有一人可请……”
高宫人言罢,与集结到位的持械侍卫队,随即紧紧跟上皇帝而去,刘昊则向另一方向奔去。
山间马道上行驶着一辆华丽的油軿马车,马车后面随行数名彪悍骑兵侍卫。
马车中,元杏安抚道:“殿□□虚气弱,切莫心急。总家令差人来报,今日,禹王殿下定会再来,殿下见到禹王殿下便可好好相叙。”
“咳咳咳……”庄亦清轻咳几声,忧心道:“我岂能不急?昨日,我二皇兄突然来访,定是有紧急要事……二皇兄在朝中众矢之的,多人对他虎视眈眈……我岂能不为其担忧……咳咳咳……”
很快,油軿马车便停在长公主府邸门前阔地,庄亦清在元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正要进府。见一名宫中侍卫扬鞭催马疾驰而来,刚近前来,便收轡勒马,翻身而下,单膝跪地抱拳道:“启禀长公主殿下!皇太后娘娘请长公主殿下速速进宫!”
庄亦清闻听,暗道:“果然有事!”不及进府立马转身,和元杏又上了马车向皇宫奔去。
皇宫内,庄韦弦在薛尘丰和宸亲王近身侍卫的强行挟持下,刚走到宫门,便有一大片持械侍卫追赶而来。几人快速出了宫门,正要择路而去,忽然。见一辆华丽的油軿马车奔驰至眼前,调头的同时,元杏伸出头来大呼:“快上来!”
薛尘丰不由分说将庄韦弦推上马车,自己也随后跳上马车立即转身伸手向宸亲王侍卫……却见,宸亲王近身侍卫抱拳道:“禹王殿下!卑职曾盟誓,誓死追随大将军!……薛侍卫!请护好禹王殿下!”言罢,转身奔至宫门护宫侍卫身边,趁其呆若木鸡时抽出其佩剑,只身冲向追赶而来的大片侍卫……
庄韦弦和薛尘丰同时跪在马车上,悲呼:“壮士!……”油軿马车已狂奔出数百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