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快走吧。冬青方从街上回来，说从未没见过那么大的鳌灯。“丫鬟香宜欢欢喜喜的从外面跑进来，拿着一个暖呼呼的，外面包裹着素色布套的汤婆子，蹲下来塞到周文素手中。

周文素一身鹅黄色衣服，端坐在铜镜前没有动弹。香宜不解，站起身退后一步，仔细的打量着周文素的侧脸，又轻唤了一声：“小姐？”

周文素缓缓抬头，脸色惨白，泪痕满面，一改往日的活泼好动。

香宜惊呼：“小姐，发生何事了？”

泪水再次涌出，模糊周文素的视线。她抬起一只手，紧紧握住香宜的手，那冰冷的手里有一丝汤婆子的余温。

香宜反复摩挲着小姐的手，努力温暖她。

周文素哽咽着问道：“香宜，这是真的吗？”

香宜一怔，随后又扑哧一笑，以为周文素在问花灯之事。小姐一向是个急性子，对万事万物又极为好奇，竟然为了家仆冬青先出去看花灯未等她之事而着急的哭了：“当然是真的，小姐出门亲眼看看便知。”

周文素欲言又止，只是任凭豆大的泪珠从啪嗒掉到两人的手上。

香宜像个大姐姐一般为周文素拂去眼泪。她今年十六，比周文素还小一岁，可是却成熟许多。

周家本有三名丫鬟，一位名唤莳萝的，本是自小跟在周文素身边，去年年满十六，父母来赎回，周家老爷便发了善心，许她回了老家嫁人。

香宜随芸姨娘一同入周家，同另一位年纪较大的丫鬟丁香一起照顾周老爷妾室芸姨娘的院子。如今莳萝回了老家，她便兼顾着也一道照顾起周文素的日常起居。

周文素俯身抱住香宜，半晌方才停止了哭泣，啜泣着说：“香宜，如今重新来过，我定会护你，护周家所有人周全。”

香宜知道小姐一贯跳脱，笑着拉起周文素：“小姐在说什么傻话呢。今日京城难得一见的灯会，小姐念叨了许久，再不去可要错过了。”

“上元节？”周文素喃喃自语，陷入回忆。

一切悲剧的开始都源自那年上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