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难得语塞,“织田?”
“别动。”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顶,“就一会儿。”
吧台后的老板默默放下正在擦拭的玻璃杯,转身进了后厨。
良久,织田作才松开手。他的表情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是眼眶微微发红:“孩子们很想你。”
弗吉尼亚怔了怔,随即轻笑:“是吗?可我刚才见过咲乐,她说我的头发应该打理了。”
织田作静静看着她:“你一直在。”
不是疑问句。
她耸耸肩,伸手捞过他面前的威士忌喝了一口,被呛得皱眉:“……难喝。”
“你以前也这么说。”
“所以我搞不懂你们为什么喜欢。”她撇撇嘴,目光落在他稿纸上,“这次又卡在结局?”
织田作低头看向稿纸——那是有关于杀手与飞鸟的后续故事,标题是《重逢》。
“嗯。”他轻声说,“不知道该怎么写。”
弗吉尼亚夺过他的钢笔,在稿纸上唰唰写下几行字,然后推回去:“这样就行了。”
织田作低头看去——
「杀手放下枪,对落在枝头的鸟伸出手:“欢迎回来。”」
织田作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字迹,忽然问道:“为什么篡改我的记忆?”
弗吉尼亚转着钢笔的手一顿。
“……因为我以为那是‘最优解’。”她神色浮上心虚,“毕竟你这个人看上去云淡风轻的,可固执了。”
“孩子们呢?”
“他们不该记得那种事。”
“太宰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人间失格怎么改……”弗吉尼亚叹了口气。
织田作忽然笑了。
那是弗吉尼亚四年未见的表情——释然的、温柔的,甚至带着点狡黠的笑:“太宰让你一个人出来了?”
太宰治推开Lupin酒吧的门时,监听器与现实中同步传来的就是这句话。
“哎呀~”他晃了晃手中的纸袋,嗓音甜得像是浸了蜜,“有人点的特制双倍糖霜巴斯克到货咯——”
“明明只说要巴斯克,擅自点单还迟到,”弗吉尼亚将稿纸推给织田作,这才掀起眼皮看向门口,“你这服务态度在侦探社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太宰笑眯眯地走近,纸袋“啪”地落在她面前:“当然是靠这张英俊的脸和绝顶聪明的脑子呀~”
他俯身时风衣扫过吧台,若有若无地挡住她的去路。指尖挑起那杯被喝掉一半的威士忌,鸢色眼眸危险地眯起:“前辈,偷喝不属于病人的酒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弗吉尼亚支着下巴,蓝眸里闪过一丝鎏金:“怎么?要给我灌洗胃药?”
“怎么会~”太宰突然凑近,呼吸擦过她耳畔,“只是好奇……”
纸袋被拆开的窸窣声里,他的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
“这四年偷看我们的时候,前辈有没有对着酒杯哭鼻子呢?”
弗吉尼亚的叉子精准戳进蛋糕中心。
“怕不是某人半夜抱着乌龟说梦话的场景更精彩?”她慢条斯理地挖下一角巴斯克,“需要我复述你给'螃蟹'念的第203遍遗书吗?”
太宰的笑容僵了一瞬。
织田作适时地清了清嗓子:“所以,为什么从不现身?”
“当然是因为你们太烦人了。”她咬住叉子尖,含混不清地说,“要是露面了肯定会被黏上吧?像某些自杀狂魔一样阴魂不散什么的……”
太宰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
“说谎。”他指尖用力,把她鼓起的腮帮子按瘪,“明明是怕自己失败又在我们面前死一次会忍不住痛哭流涕——”
弗吉尼亚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他在说什么胡话。
“真敢说啊。”她突然笑起来,鎏金纹路在眼底流转,“那现在亲眼确认了?可以松开你的爪子了?”
太宰反而得寸进尺地掐了掐她的脸:“不行哦,万一又逃跑怎么办?不如我现在就联系异能特务科订制……”
“咔嗒。”
叉子突然抵上他咽喉。
“订制什么?狗链?”弗吉尼亚歪头,蓝眸弯成月牙,“建议选异能金属的,否则……”
她手腕一翻,银叉擦着他颈动脉划过,稳稳插进他身后的橡木酒柜。
“……会断呢。”
太宰摸了摸脖子上渗出的血珠,突然笑出声。他伸手抹过那道血痕,将猩红蹭在她唇角:
“前辈还是这么暴力。”指尖顺着她下颌滑到领口,“不过……”
一枚微型监听器叮当落在吧台上。
“既然都主动邀约了……”他俯身咬走她叉子上的蛋糕,糖霜沾在唇边,“不如直接来侦探社盯梢?反正您最近——”
“很闲吧?”
“不好意思。”她舔掉自己唇角的血迹,“事实上,我打算回港口黑手党。”
弗吉尼亚看着太宰僵住的脸色,笑眯眯地坐回座位上。
织田作默默把稿纸翻到新的一页。
“……”
“……”
“……欸????”
太宰不敢置信的声音回荡在酒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