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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龙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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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传尧下手过重,刀刃差点碰到手指,心里暗自谩骂着自己无能,索性掉过头来,削起木块的另一端。

少女拿着半块豆饼,动作生疏却温柔,试图喂给银蹄。银蹄倔强地甩开头,既不吃豆饼,也不愿接受她的触碰。孙传尧低着头,手中的木屑纷纷落下,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少年站在一旁,轻声道:“它可能觉得待在马厩里不舒服,不如我们把它放出来,牵着它走两圈吧。我一直想试试骑马,可在皇宫里,父亲和阿娘总说我身子太弱,不让我骑。可别人都能骑,为什么我不行?”

少女点点头,伸手去拉木栅的门栓。就在这一瞬间,银蹄受到惊吓,腾跃起身,马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

孙传尧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将手中的短刀和木块摔在地上,走上前去。他把住栅门,轻柔地拍打着银蹄的颈部和背脊,安抚它的情绪。

随后,他甩动手臂,将木门重重关上。

“你们不能别乱碰木栅。”孙传尧的声音带着怒气,接话道,“万一马匹冲出来伤了你们,谁来负责?更何况,还有一个连骑马都不会的人。”

他说完,转过身,双手搭在木栓上,本想将门锁好,却犹豫了片刻,最终松开了手。“把豆饼拿过来,我来喂它。”

少女愣了一下,随即将豆饼递到孙传尧手中。他将豆饼放在掌心,缓缓靠近银蹄的嘴边。银蹄的鼻子在豆饼上轻轻嗅了嗅,怯生生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小口。

少女见状,小心翼翼地道:“剩下的豆饼,让我来喂它吧。”

孙传尧没有拒绝,将豆饼交还给少女。银蹄放松了警惕,慢慢靠近少女的手掌,一口吞下了剩余的豆饼。

少年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孙传尧身上,带着几分好奇:“你是新来的仆役吗?我记得以前不是你。”

少女也点头附和:“是啊,以前是个高瘦的男子,说话带着本地口音。”

孙传尧道:“我今天刚来王府,叫孙传尧。”

少女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原来是这样。刚才多亏你拉住银蹄,救了我们兄妹俩。”

救了你们?孙传尧心中冷笑,等我杀了李景宣,看你们还会不会这么对我说话。

少年道:“我叫李季彦,她是我的姐姐李燕亭。”

孙传尧放开银蹄,兴致恹恹地答道:“我知道李珣的皇子李季彦和成安公主李燕亭。”

李季彦因为自己的身份被孙传尧知晓而显得有些失落,李燕亭到是微笑道:“阿尧,叫我燕亭就可以了。你没必要记着我们的头衔,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我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有些容易忘事。”

孙传尧转过身去,刻意疏离与李季彦和李燕亭的关系。自己其实还蛮想问他们,崔利成和刘尚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李景宣平时有什么习惯,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杀他才是最好的时机。

现在这种情况,当然什么都不能问,孙传尧坐回台阶,捡起地上的短刀和木片,削了两下。李季彦走上前来,说道:“阿尧,这把刀还挺好看的,让我看看怎么样?”

孙传尧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失神,竟未察觉李季彦悄然靠近,短刀被他拿了过去。直到刀身微凉的触感消失,孙传尧才猛然惊醒,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起身,一把将短刀夺回,语气冷峻而严厉:“别碰我的东西!”

孙传尧刚才抢刀的时候,推了一下李季彦,力道不大,李季彦却因此摔到在地上,面容越加苍白起来,艰难得喘着气息。

孙传尧跪倒在地,抓着李季彦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问道:“他怎么回事?身上有旧疾吗?”

李燕亭迎上前来,急切道:“他得了茅叶热症,随身没有带草药,快点扶他回客房。”

孙传尧道:“龙血草呢?你们没有龙血草?”

李燕亭道:“我们只有紫草根和凌霄花,没有龙血草。”

李季彦倒在孙传尧身上,浑身颤抖着,脸颊炙热。孙传尧心里愧疚,是自己造成这个局面。李季彦年幼弱小,没学过武艺,抢了短刀过去,又能怎么样?孙传尧从怀里拿出红色药瓶,用牙齿咬开瓶塞,倒出两颗龙血草,送到李季彦嘴边,让他服了下去。

李季彦咽下药丸,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些许。孙传尧将他扶稳,转过头去:“带我去客房,我把他送回去。”

李燕亭点头,领着孙传尧穿过回廊,来到一间宽敞的客房。房间朝南,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显得格外明亮。孙传尧将李季彦轻轻放到床榻上,急急道:“我先走了,武康说过,我不能待在这里。”

李燕亭拉着孙传尧的手臂,答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规矩,你就待在这里,我找侍卫去叫景宣,你刚才给他吃了龙血草?”

孙传尧道:“是的。”

李燕亭追问:“你从哪里拿来的?”

孙传尧避开她的目光,犹豫半会儿,应道:“我从江州买来的。”

就在此时,两位青年走到客房门口。孙传尧心中顿时一紧——其中一人正是温乔。他冷峻的面容、锐利的眼神,与当初在刘府交手时一模一样。

孙传尧将腿脚收了回来,不慎撞到了矮柜的边角,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短刀,自己连短刀都没带在身上。

孙传尧不知道温乔有没有认出自己,应该没有,否则他早就拔出手里的刀了。

另一位青年也没有在意孙传尧,他将眼光放远,径直走到床榻边坐下。他伸手摸了摸李季彦的额头,又搭了搭他的腕脉,沉声道:“谁给季彦吃的龙血草?”

李燕亭听着青年的话,沉默不语。孙传尧没想到李燕亭如此机敏伶俐,她当然不会想到自己是山雀,但是她可能猜到自己手里的龙血草来路不明。

此时,床榻边的青年才将目光转向孙传尧。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孙传尧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黑亮的眼睛,柔和深邃,似乎对于陌生的闯入者并无半点愠怒之意,坦然面对着可能引发的任何威胁。某种眼神让孙传尧觉得,两人似曾相识。

孙传尧猜想他就是李景宣。

“我叫孙传尧。”

孙传尧害怕自己复仇心切,控制不住仇恨的眼神,转而避开视线。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李景宣凝神望着自己,看了很久,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良久,开口道:“你怎么会在我的王府?”

孙传尧道:“我是新来的马场仆役。”

李燕亭走上前来,对着李景宣低声道:“是他救了季彦。”

接着,李燕亭放低声音,低到只有说话和听话的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也许是缘分,我觉得他长得与李源哥哥有几分相似。”

李景宣听完李燕亭的话,抬头迎视对方,凝神片刻,问道:“武康确实和我说过要找一个新的仆役,我记得他说你来自江州浔阳,至少你应该告诉我龙血草是从哪里来的?”

孙传尧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我是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父母兄弟姐妹,从小出生在宁州,去过凉州,跟着同乡到江州浔阳的酒肆打工。”他握拳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龙血草长在西域群山之中,珍贵无比。我们私下倒卖这些药物,攒些钱。”

孙传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现在我手上也没有龙血草了。”

李景宣道:“所以,你刚才的话里一点也听不出江州人的口音。”

孙传尧一时哑口,望着李景宣温和的眼眸,说不出话来。

温乔站在一旁上下打量着孙传尧,冷冷哼了一声:“我听说龙血草的方子从不外传,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手里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草药?”温乔来到孙传尧身前,挡住对方的去路,“此外龙血草主治刀伤,化瘀止血,是习武之人身上才会带的药物。我们现在全城搜查要找的也是一位习武的少年。”

温乔抬眼望着李景宣,续道:“景宣,我看此人说话不知真假,不管是来路不明的龙血草还是他的过所文书都有问题,不如将他押入大牢,关上几天,重刑伺候,就会说实话了。”

李景宣沉吟片刻:“孙传尧,你先下去吧。”

待到孙传尧离开之后,李景宣走到温乔身前,低声道:“我们不可能因为他手上有龙血草就胡乱安个罪名将他关到牢里去,你觉得他身上还有什么问题吗?”

“让武康看着,别让他跑了。”温乔皱起眉头,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一副乡下小子的样貌,除了长得像李源,又没有他的沉着冷静的性子之外,目前为止我没看出他有什么问题。”

约至戌时,温乔出了王府,来到刑部后堂。

刘昭宁,张彻在厅堂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刘昭宁见到温乔,迎上前去:“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温乔将腰际的横刀取下,放到矮桌上,心蕴着心事,沉沉道:“我刚才在越王府,李季彦病情加重,好在有惊无险,王府新来的仆役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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