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镜头前的脸蓦地放大，袁令冬立刻说：“离远点，这是监控，不是皮肤检测中心。”

挨那么近，人都看不完整了。

徐明湖讪讪地哦了声，然后退了几步距离，估摸着差不多说：“现在可以吗？”

“还行吧。”袁令冬瞥了一眼吸在磁吸支架上的手机，跟随车流行驶汽车。

挺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开始用监控对话。

一个在视频，一个在语音。

“你在开车吗？”徐明湖能听到隐约的鸣笛声。

“嗯。”袁令冬观察路况，“大概还有三四十分钟到。”

“不着急的，安全第一。”徐明湖说，“要不然等你回来了我们再说，开车不能分心。”

徐明湖大一抽空去学了驾照，学完后开车次数有限，因此还处在新手司机严格遵守理论题库答案的阶段。

袁令冬寻思着半天挪不动一公里的车速能出什么事儿，“你给我念念你最近在看的那本书吧。”

徐明湖立刻去把书拿到手上，大致翻了翻自己已经看完的部分，挑出其中生僻词较少的一部分，提前给袁令冬打招呼，“我英语口语很烂。”

袁令冬采用围堵策略当即反驳：“你复试的时候也这么回考官。”

徐明湖不吱声了，心虚地抬眼扫了几下监控，“那委屈你忍一下，我开始啊。”

167.

平心而论，徐明湖的英语口语水平还可以。

经过训练，目前至少在轻重音和语速节奏上有了改善，另有音色加持，作为行车途中的广播恰到好处。

袁令冬这次没去纠正他发音上偶尔出现的不标准，发觉他嗓子有不舒服的迹象，就及时喊了停。

堵塞的路况逐渐畅通，袁令冬提上速。

返程途中的发动机总能被一句“我等你回家”驱动。

168.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了很久。

袁令冬原本想直接上楼，但到了小区反而产生了类似近乡情怯的徘徊。

袁令冬做事喜欢高效、目标明确，任何的拖延都会让她觉得不值得。

驾驶座的座椅被向后调适开一点距离，袁令冬忽然就有些明白，有的人明明不需要尼古丁醒神，却仍然在愁闷的时候点一支烟燃着。

可惜，袁令冬不抽烟，她也不屑于用这样的方式去消解情绪。

一切的发生都比她预料得快了一步。

徐明湖的存在被发现只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

更主要的是，近期在竞标中与集团下属子公司的交锋。

袁令冬的公司目前尚且不具备足够的实力与袁建伟对抗，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避其锋芒才是不二之选。

169.

电梯上行，压力过大带来的耳鸣好不容易才逐渐消退，袁令冬目光呆滞地凝视着楼层数的跳动。

叮的一声响，电梯升到了指定楼层，袁令冬闭了闭眼，一再强化内心的认知——避而不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告别就像尾随的影子，日中的垂直照射只能暂时缩小它的存在，时间过了，影子只有被拉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