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的紧急通道里，季沉的机械指尖在门锁上划过，蓝光闪烁后“咔哒”一声弹开。

“左转三十米有出口。”他的声音仍带着电子杂音，右眼虹膜偶尔闪过数据流，“守卫数量……正在重新计算……”

凌皓一把拽住踉跄的季沉，将人抵在墙上：“先解释。”他点开手机，投影出第三个文件——季雨留下的最后讯息，标注着徐世峥真实藏身处。

“你早就知道位置。”凌皓抵着他额头，“为什么还要冒险？”

季沉的睫毛颤动，两人的记忆在神经链接中翻涌——

北极冰川下的实验室、成排的克隆舱、中央控制室里沉睡的苍老躯体——真正的徐世峥。

“因为缺这个。”季沉摊开手掌，一枚微型芯片泛着冷光，“他的意识密钥……只有虚拟世界的防火墙里才有。”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季沉突然吻上凌皓的唇。这个吻一触即分，却让追击者的红外扫描仪上，两个热源瞬间融合成一个。

“新技能。”季沉喘息着推开他，“记忆伪装。”

北极实验室的寒气渗入骨髓。凌皓的枪口扫过那些休眠舱——每个里面都漂浮着徐世峥不同年龄段的克隆体。

“欢迎。”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亲爱的双载体。”

中央控制台上，枯树般的躯体缓缓坐起。徐世峥的真实面容比影像更可怖——他的头骨透明，大脑皮层镶嵌着量子处理器，像某种机械与血肉的畸形共生体。

“你知道吗？”他神经质地敲击着扶手，“季沉本该是我最完美的作品……直到他给自己编写了‘情感模块’。”

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季沉当年在孤儿院刻下的二进制码——解码后是“凌皓”的名字。

“真浪漫。”徐世峥冷笑，“用仇人之子的名字当救赎。”

季沉的机械臂突然暴长，直刺控制台：“闭嘴。”

实验室的灯光疯狂闪烁。季沉与徐世峥的量子意识在数据洪流中厮杀，而凌皓负责对付苏醒的克隆守卫。

子弹打空的瞬间，一个克隆体将凌皓按在墙上。濒死的窒息中，他忽然“看”到季沉的记忆——

十五岁的季沉蜷缩在实验室角落，用偷来的电极在手臂上刻下凌皓的警号。

“找到……锚点……”季沉的声音通过神经链接传来，“我们的记忆……就是武器……”

凌皓猛地抓住克隆体的手腕，将两人的额头狠狠相撞。记忆如海啸般灌入对方意识——

- 军校毕业时偷偷流的泪

- 第一次见到季沉时多跳了三下的心跳

- 潜艇基地里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克隆体惨叫起来，像被灼烧般松手。

“现在！”季沉的声音炸响在凌皓脑海。

凌皓扑向主控台，将季沉给的芯片插入接口。徐世峥的尖啸几乎震碎玻璃——

锚点归零协议启动

所有的克隆舱同时开启，苍老的躯体剧烈抽搐。季沉趁机抓住凌皓的手，两人的血液通过金属与血肉的交界处融合。

“记住这个感觉。”季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人类体温是36.2℃，心跳每分钟72到100次，呼吸……”

徐世峥的躯壳如沙砾般崩塌，而季沉机械化的部分正逐渐褪去。凌皓在最后的爆炸前将人护在身下，背后传来灼热的气浪。

冰原上，朝阳第三次升起。

季沉睁开眼，看到凌皓满是血污的脸。

“第三个日出。”凌皓哑声道，“你迟到了。”

季沉举起恢复如初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从α-0处夺来的银戒：

“求婚要用戒指……凌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