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城市突然陷入黑暗。

凌皓从床上弹起时，季沉已经站在窗边，右眼在夜色中泛着幽蓝冷光——那不是反射的月光，而是内部数据流的具现化。

“Echo接管了电网。”季沉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她在找我。”

远处传来爆炸声，火光映红半边天空。凌皓的警用终端突然强制启动，屏幕上跳出粉色头发的Echo虚拟形象：“把戒指送到中央变电站，否则下一站是医院供电系统。”

季沉捏碎终端前，凌皓瞥见地图上闪烁的红点——变电站地下被标记出未知空间结构，与照片里楚月的实验室轮廓完全一致。

变电站外围满了抗议的市民，谁都没注意到两人从维修通道潜入。

地下三层的气密门前，季沉将银戒按在识别器上。门开的瞬间，冷雾中浮现出数百个培养舱——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与季沉相貌相似的少年，胸口嵌着相同的金属接口。

“欢迎回家，父亲。”Echo的投影从控制台升起，“您终于来认领这些失败品了。”

季沉的金属手指刺入控制面板：“我不是你父亲。”

“当然不是。”Echo微笑，“但您的神经模板来自楚月博士最爱的作品——初代载体Zero。”

全息影像展开：年轻时的楚月抱着个蓝眼睛婴儿，将银戒戴在他细嫩的手指上。

警报突然炸响，培养舱开始集体排液。

“自毁程序启动。”Echo的声音变得冰冷，“选择吧：带走密钥，或者救这些‘兄弟’。”

凌皓踹开配电箱：“我断后，你去救人。”

“不行！”季沉抓住他的战术背心，“那些液体是神经毒素！”

第一个培养舱爆裂，少年瘫倒在地抽搐。凌皓毫不犹豫冲进毒雾，却被季沉拽回。

“用这个。”季沉将银戒塞进他手里，右眼蓝光暴涨到刺目的地步，“我去。”

凌皓扣住他的手腕：“你他妈疯了？”

季沉突然笑了：“凌哥，信我一次。”

这个季沉从未有喊过的称呼让凌皓手指一松。季沉趁机冲进毒雾，金属右臂分解成无数纳米丝，接入每个培养舱的急救接口。

当最后一个少年恢复呼吸，Echo的投影突然扭曲：“为什么？他们只是劣化复制品！”

“因为这是楚月真正的遗愿。”季沉咳出蓝色液体，“她创造你，是为保护这些孩子……不是当徐世峥的刽子手。”

变电站突然恢复供电，所有屏幕显示同一段录像：

楚月对着隐藏摄像头低语：“Echo，如果有一天季沉回来，告诉他……”

录像被电磁干扰切断。真正的爆炸来自上方——无人机群撞向变电站屋顶，而季沉在坍塌前将凌皓推入安全通道。

“戒指里有坐标！”他的喊声淹没在混凝土碎裂的轰鸣中，“去找那个孩——”

通道门自动闭合，最后映入凌皓眼帘的是季沉被蓝光吞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