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柔软洋洋洒洒在我心头,笑意打着回旋涌入脑海,他的依赖让我心生满满的欢喜。“只是太白了,外面的阳光也太假了,刺得眼睛疼。”
他怔愣半秒,随即更快地在我皮肤上刮磨双角。
“抱歉,你来得突然。我也不太记得阳光的模样。”他试探着把双手覆在我的脑后,鼻尖与我交织呼吸。
我顺势枕在他腿上,感受到熟悉的紧绷,便揉捏他的后腰,再次哄他放松。
“我不需要假的天堂。如果你在地狱,那我便也在地狱。”
他安静地抚摸我的眼睛,脸颊,后背,然后告诉了我那些壁画没能说全的过往。
他作为替罪羊被献给救赎天使,而罪孽消除的方式就是让羊死亡。所以他逃出天堂,来到地狱,自堕成魔,与天使抢夺其它被献祭的黑羊。
“你会觉得我有罪吗?”他温柔地撩开遮挡我眼睛的头发,轻声问。
“当然不会。有罪的是将罪恶强加给你的人类。”
他浑身的气势就因为这句话而轻飘飘地慢下来,耷落的尾巴试探着碰了碰我的后背,随即快速缠绕住我。那冰冷的鳞片光滑而坚硬,尾尖在我胸前细腻地窸动。我吻了吻那些杂乱的荆刺,然后看见它们软绵绵地趴伏。
他的呼吸随着尾巴的窸动而游走,如蛇般贪婪地卷着我,让我坐上,托起我,直到我高过他。他仰望我,又低垂头颅,双角臣服。我握住角,他又开始颤栗,忽而拽我跌跪在王座,双腿夹着他的双腿,不知究竟是谁在禁纳谁。
怀中尾巴的鳞片也慢慢向上打开,落下,渴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呼吸。
(这段过不了算了反正就是我把手指塞进他尾巴的鳞片下面他就夹住我手之类的)
他懵懂地歪头,眼睛眨也不眨地锁定我。半晌,他伸出右手,伸进我的手心与他的鳞片之间,手套的凉意与手背感受到的胀痛调和,我反而享受起这种与属于他的一切紧密贴合的不适。他的鳞片还在慢慢往下,他的手指在我手心出烙下越发膨胀的印记。
那只手套随着夹痕而脱落,软绵绵地砸在地上。我和他的手掌湿漉相贴,在细小的暗处,扣住手指。
“你并不记得我。”他垂眸望着我们交握的手,说不上有没有失望。
“是。”我倒是坦荡。“很重要么?不管记不记得,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跟你走。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我都跟你走。”
“若是这样,便不重要。”
他边亲吻我们交叠的手,倾向我,又将手一起压入我的胸膛。我剧烈的心跳无所遁形,他垂头靠着那双手,声音随着手的传播震动进我的心脏。
他说,他从未被宽恕,因此他将永远生活在无边地狱。
我将指缝穿过他的黑发,触及下方他被掩盖的温度。他动了动,又告诉我,唯有我是他的救赎。
我该如何救赎?我自己似乎也是“戴罪之身”。
“你知道该如何救我。”
这句话好像打开了这座地狱里关乎于罪恶与救赎的箱,被尘封的苦难呼之欲出。刹那间,四周的铃铛又开始躁动,比先前更加猛烈、宛若哀鸣。他没有阻止,他在为所有与他同命运的黑羊祈求。可为何是祈求我?我跪坐在他的宝座,那些画上绝望的羊与仰头渴求我的他,都看向我,都奔向我。
“让铃铛停下来...”好吵啊。
“不要。”
我开始逐渐失去神智。我仿佛听见无数只羊羔死亡前的悲叫,此起彼伏,像尖针穿破刺透身体,缝补我的魂魄,叫嚣我的灵魂唯有救赎它们才足以完整。我捂住耳朵,恍然间,想起那日在祭台上听见的祷词...
“请天使吞羊入腹。”
当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又坐在了顾时夜的尾上,已落于王座脚下,如之前他为我举行“救赎仪式”那般倚靠他的小腿。黑色的长靴口缘刮过我耳廓,他捏着不同于方才脆弱的笑,仿佛早已料到,势在必得。
我见他俯身而来,修长的双指捏住我下巴,在我唇上似有若无地蹭磨。
“你是我的天使。”他将这话送进我的喉舌中。
铃铛摇晃得快要冲破缰绳,我无措地埋进他□□,试图躲避那些本不属于我的哀求。可另一种浓烈的哀求滚烫地直抵我的额心。
“可你现在是我的祭品。留下来,救赎我,亲爱的...”
我没能听清最后的几个字,他唤我什么呢?不过不重要了。我真切感受到他的哀求在膨胀,或者说他本能于恶魔体内的欲望在生长。我每次抵抗这里的任何事物,只有张开双唇,以微弱的祈祷,恳求原谅。
我的唇,齿,舌,在炙热的侵袭之下调动最原始的神经。我必须快速而灵敏地诉说祈求,吞噬向我奔来的哀鸣。吃下它们,吃下它们,那些无望的替罪羊就能得到新的救赎。我将别样的祷词牢记于心,声声不息,解救一卷古老的刻画着罪恶传奇的羊皮画卷。我听见了信徒们从上方传来的回礼。如云翻涌,水回转,流经我的身体,与我合二为一。
铃铛声转为悠长的叮咛,如山色草野,牧人归途。
我在救赎它们。我被罪恶同化。
天使吞羊入腹,罪与爱欢歌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