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全在后山找到林坤,林坤刀锋趁势削过来,葛玉全腰身一落,顺手拾起一根棍子格挡:“大哥,我不是来陪你过招的,咋们说正事行不行。”
林坤晃若未闻,刀身侧削,逼的葛玉全单手持棍,又提脚去扫,“我最近新琢磨出来的,你看看怎么样。”
葛玉全躲开这一脚,将木棍猛的朝直戳林坤腹部,林坤提臂去挡,葛玉全突然抬手扯下一把松针,手腕一转朝林坤甩去。
林坤顿时警铃大作,也顾不上朝自己下腹打过来的棍子了,手忙脚乱的当的挡了一阵,还是中招了,“麻了麻了,腿麻了。”
葛玉全捏着一根翠绿的松针,轻飘飘踏过去,挑起林坤的下巴,“还打吗?”
“不打了不打了。”偌大一个汉子,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能说正事了吗?”葛玉全眯着眼。
“能能能。”林坤点头如捣蒜。他是真怕,松针刺进皮肉后,整条腿都又麻又痒又痛,钻心窝子似的难受。
葛玉全冷哼一声,抬手覆上林坤的肩膀,一用力,真气流转,将松针逼了出来。
林坤心有余悸的瞅着那根小小的松针,悻悻的把刀收起来。
“石渊呢?”
“不…不知道哩。”
葛玉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狠狠的剜了林坤一眼。
“你之后打算去哪儿?”
“啊?不知道哩。”
“他们想招安你。”
“为什么?”
“看你能打,想让你帮他们打仗。”
“我不爱杀人。”
“我爱杀人?”
“不,不知道哩。”
“就问你想不想去。”
“有人陪我练刀吗?”
“几十万人陪你练。”
“真的假的?”
“半真半假。”
“……”
葛玉全看着林坤这副傻憨憨的模样,忍不住问:“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我小时候家里还挺有钱的。”
“我知道。”
“后来我有刀啊,谁来我杀谁。”
“不是说不爱杀人。”
“人都要杀我了,我总不能傻站着吧。”
“今晚他们就要打上来,然后我们就得当俘虏了。”
“哦。”
“哦?!”葛玉全对林坤的反应很不满意。
“你们不是说我们要被招安吗?”
“做俘虏可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哦,普通人杀不了我。”林坤一把搂住葛玉全,笑嘻嘻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你那个小飞针,嗖嗖嗖,他们就没了。”
葛玉全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从怀里摸出一本心法甩在林坤脸上,“拿去滚,别他妈走火入魔了。”
林坤这半年屡屡突破不了瓶颈,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也是焦作的不行。葛玉全跑出去走了两三个月,才把这本心法带回来。他是真怕这傻大个儿给自己真弄成傻子了。
林坤看着葛玉全气冲冲的背影,把这本浅黄色的小册子拿下来,心里暖暖的。
来平阳的这一遭,走的真值。他决定了,鹰嘴岩被招安之后,两个兄弟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林坤捧着小册子回他自己的山洞里了。晚上的事儿二弟三弟自然回处理。他都当了很多年的甩手掌柜了,不差这一天。
葛玉全在山顶找到了石渊。
石渊正靠在粗大的树干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平阳城,听到脚步声,眼睫微动,几不可查。
“怎么,你的主子没让你回去?”葛玉全没好气的道。
“我是为了寨子里兄弟们的性命着想。”
“不必了,我已经见过武安侯了,接受他的招安。”
“你,”石渊皱着眉转过身来看着葛玉全。
“怎么?这和靖国公谋划的不一样吗?”
石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葛玉全看着石渊,开口道:“你知道大哥不在乎这些,我也不在乎,你哪怕对我说一句实话又能怎么样。我难道还能去给谁告密吗?这又值得我告什么秘。是,我是与前朝皇室有关联,但我亦是大周的子民,你觉得我会做卖国求荣的事情?还是你觉得我能凭一己之力复辟前朝?石渊,我葛玉全一个人潇洒了几十年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石渊还是默不作声。
葛玉全看着他这样既恼怒又失望,在转身离开之际石渊拽住了他的手臂。“对不起,我,我深受国公大恩,我没办法不去做。”
“你倒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眼看着石渊又是沉默,真跟块石头似的。葛玉全也只能作罢,反手拉着石渊就走,“你难道看不出来靖国公与武安侯如今是站在一条道儿上的吗?”
“真是条听话的好狗!”葛玉全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什么,气急败坏的甩开石渊,走进寨子刚好碰到林坤。
“诶,欸,你们这是怎么了?”林坤想拉住葛玉全没拉住,拦住了石渊。“你俩又吵架?”
“没有。”石渊推开林坤,想追上去。
一连吃了两个闭门羹的林坤有点尴尬,索性又回去呆着了。
反正天也塌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