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穆云舒骑上摩托车，飞速驶上街道。

“小团子，别装死，快出来！定位、变装、快些。”

为系统为猫时名叫团子、为人时名叫白石郎的系统第一时间应道：“好的，宿主。共扣积分两百，剩余2300。”

头盔遮掩下的脸迅速发生了细微的改变，黑色的长发变成了利落的栗色短发，一身清闲的上松下松休闲服也变成了上短下长外加一件长款风衣。

来到医院，穆云舒摘下头盔，看到镜中连瞳孔颜色都变了的脸，戴上鸭舌帽和口罩，非常满意地去了隔离楼层。

为了避免其他住院部的病人受到影响，怕房间不够用，医院提前腾出了一整个顶层来安置从未见山送来的特殊病人。

穆云舒电梯到十七楼，最后一层楼梯上去，结果就看到十七楼往上的楼层都被封锁了，还有专人站在拐角的后半层楼梯守着。

很正常，穆云舒站在十七层楼梯口，扯了扯帽檐，无视对方警惕的眼神，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我在东边十七楼1楼梯口，接我一下。”

仅过了一分钟，推门的声音就自上一层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响起，程墨往下走了几步，看到她怔愣一下，不确定地瞅了又瞅，穆云舒无奈，出声道：“喂，你还傻愣着干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程墨这才确认了，对那两个人道：“哥们，她和我们是一起的，先把她放上来，有问题让你们总部去找白老确定。”

也不怪他们怀疑她。谁没事会爬楼梯到十七层，基本上没人打开这层的楼梯门，相比起下层楼层，高层的楼梯门的把手几乎全新。

骤然看到一个推门的，看到他们拿着枪站岗，除了惊讶就没别的反应了，可不得怀疑吗。

那两个人显然是见过程墨的，看样子还挺熟，对视一眼，点了头，让开了道路。

穆云舒快步上楼，程墨先一步开门让她进去，两人并肩疾步在走廊上。程墨也没问她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道：“我先跟你说一下情况。”

“不用了。”穆云舒语速很快，打断了他的话，“我直接看病人。”

程墨也是反应迅速，说话间，两人的脚步更快了。

“哦，这边。往前走走廊尽头是已经陷入昏迷的，我们刚走过的两边的病房还是空的，因为是一起送来了，病情的严重也是从里到外排好的。”

穆云舒不敢耽搁，直接跑向尽头病房：“嗯，我先看最严重的。”

接过程墨递过来的手套，穆云舒一走进去就看床上人的面部状况，近身到床侧，先是观察了一下病人的手心手背，再绕到床脚看病人的足部，最后回到床侧搭上了她的脉搏。

程墨在另半侧床边看着，很急，但也不敢出声打扰。

几秒后，穆云舒神色转为凝重，从衣袖里摸出银针，手腕、手臂、脖颈、胸膛……一连扎了好几个穴位，做完扎针，穆云舒丢了银针，再搭上病人脉搏，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样？”程墨声音轻而小，不知是怕打扰到病人还是她。

穆云舒摇摇头，一言不发出了病房。

来到走廊，程墨的声音才大了些，但也不多，忙跟上穆云舒的步伐，焦急问道：“怎么样啊？你别卖关子，你的检查结果很重要的，反正你迟早也是要跟爷爷说的，先跟我说一下怎么了。”

穆云舒顿住脚步：“闭嘴，我还没查完。”

遂又继续前进，程墨当真乖乖闭了嘴，跟着穆云舒又走进了一间病房。

这间病房所住的是个女孩子，活蹦乱跳的人还很清醒，看到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好帅！”但瞅到身后穿着白大褂的程墨，脸色又白了，整个人也拘谨了许多。

穆云舒认出这个小女孩就是曾经抱过阮微笙大腿吃过她给的糖被她调侃过的……好像是叫棠棠？

见小女孩怕程墨，她瞥了他一眼：“要么外面等着，要么把你这身扒了。”

程墨当然选择后者，二话不说就脱了衣服搭在手臂上，小声解释：“我们来支援的中医都统一穿着这身，配发了工作牌，方便认人。对了，你记得等会儿跟我去录个脸，从正面出去要消毒扫脸的。”

“知道了，退下吧。”穆云舒摆摆手，程墨做了个鬼脸，配合道：“嗻！”

穆云舒走到棠棠跟前蹲下，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小朋友，给。”

看着亮晶晶的糖果，棠棠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接，好奇地歪了歪头，摸着脑袋道：“咦？你是姐姐还是哥哥啊？”

“你觉得呢。”穆云舒被她的反应逗笑了，观察完她的面部精神状态，又借着把糖给她到她手中的动作把了个脉。

棠棠仔细想了想：“你是……医生！”

穆云舒揉了揉她的发顶：“很聪明。再给你一颗糖果。”

“谢谢医生。”棠棠看着手心里的两颗糖果，视若珍宝般放进了兜里，“我猜你一定是姐姐！对不对？！我也有个姐姐，以前还在村子里的时候每次回来打扮都是酷酷的，姐姐声音那么好听，一定也是姐姐。”

姐姐，阮微笙……穆云舒的笑意深了些，眉眼垂下来，多了些怀念。

好久没见过了，骤然间听到熟悉的名字，原来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对。”穆云舒抬起眼，“小妹妹，姐姐今天来是给你检查身体的。”

棠棠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一定好好配合。姐姐说了，要我好好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

“真乖。你姐姐今天会来看你吗？”

“会的！姐姐说每天都会来看我，就算她有事不来，也会请她的朋友来看我，都是帅哥哥和漂亮姐姐！”

穆云舒又和棠棠简单聊了几句后，期间棠棠喝了很多水擦了很多次的汗，似乎是因为面对医生的基本询问有些紧张。

闻过之后，穆云舒道：“小妹妹真乖，姐姐这里还有糖，现在啊，姐姐要给你扎一针，你放心不疼的，讲个故事的时间就过去了。”

棠棠一听到“针”就害怕得抱紧了自己，但由于穆云舒的声音太过温柔，她纵使害怕，但也没有抗拒：“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姐姐跟你讲个故事，或者让这个哥哥跟你讲个故事，故事讲完就结束了。”穆云舒一只手背过去，招呼背靠着墙角的程墨上前。

程墨一听到有事做就来了劲，嘚嘚嘚走上前，夹着嗓子道：“小妹妹，哥哥跟你讲故事吧。”

“不要！”棠棠一口拒绝，扑到了穆云舒怀里，“我要姐姐讲，姐姐你身上好香，跟我们村子后山的味道好像。”

穆云舒眼神示意程墨退后，暗含得意，声音温柔：“真的啊。小妹妹，姐姐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其实啊，姐姐会算命，可以算出你的名字哦，你信不信？你先坐下，姐姐就告诉你。”

棠棠点点头又摇摇头，乖乖坐到了床上。穆云舒笑得更深，摸出一根银针握在手心，走到她旁边跟着坐下。

“你叫棠棠，对不对？”

棠棠惊讶得叫出来：“哇！姐姐，你好厉害！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姐姐会算啊。”穆云舒握着棠棠的小手，“姐姐现在要开始了哦，棠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棠棠乖乖闭上眼，以手遮眼，却忍不住露出一条缝：“姐姐，这个是什么啊？”

她指的，是穆云舒手中的银针。

现在的孩子最多只知道针是尖锐伤人的物品，却不知道针也是中医生的必需工具。

在他们眼里所害怕的打针，都是西医手中的注射器。

穆云舒眼中多了一丝温柔：“这个啊，这叫银针，我和这个哥哥都是中医。”

“什么是中医？”

“中医就是……”穆云舒卡了壳，要跟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解释中医的定义太难，不能用那些专业术语，但她又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糊弄一个小孩子。

程墨这时候出了声，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半蹲在棠棠面前：“中医就是我们啊。你们平时看到的那些针剂啊仪器啊都是西医。”

虽然说了等于没说。

“中医？西医？”棠棠摸着脑袋，小小的眼中就是疑惑，但她很快又笑了起来，“中医西医都是医！都是在治病救人！”

穆云舒和程墨都笑了。

安抚棠棠睡着后，一出去，程墨就忍不住了：“什么情况？”

穆云舒瞥他一眼，心说你要不要这么急，说道：“如果我说，就是简单的风热你信吗？”

程墨对此唾之以弃：“要真是风热就好了！我一个人分分钟就能治好。金银花、连翘、厚朴……”

就像他所说的，如果只是简单的风热，根本不需要这么大的阵仗，穆云舒懒得听他在这里说治疗方案，心烦意燥地打断了他的话：“从症状和脉搏上来看就是这样，可如果只是这样，我扎的那几针，就可以把人治好。可问题就在于，没有。人没有醒，脉象依旧很弱相当于只剩百分之十的电量，本应恢复到百分之九十，但只到了百分之十五。这是不正常的。”

所以，怎么可能会是风热。

之后，穆云舒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检查，周身气压极低，程墨一开始和她并肩，到最后只敢默默无言地跟在身后。

两人走出走廊的刹那，另一个人正好从另一头走出来，径直进了棠棠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