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邵璟,可他却面色沉静如水,一丝一毫信息也不透露。
而此时此刻,在郭霁与邵璟看不见的地方,高扬向那两位“莫测高深”的处士一揖到地,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跟着他的人也呼啦啦地撤了去,郭霁闻声方知胜负已定!
两名处士被晾在当场,顿时颜面无光,当即便要拂袖离去。
梁武既能挫败高扬,已是有备而来,哪里容得他们离去,轻轻一挥手,身边的随从便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
“你……你……这是何意?”
“梁公子,你虽权势显赫,却也不能无端为难我们这布衣之人!”
两名处士急了,可梁武仍旧气定神闲,道:“二位先生稍待!如此良辰,容仆将二位的家眷请来,同享富贵利禄。未免二位劳顿,我已先行遣人到二位的故里去了,想必不日便可到京。”
“你……你……你梁氏欺人太甚!我虽鄙贱,却也恕难从命!”
“先生既是鵷鶵,我梁氏便给你梧桐、练实……以及醴泉。难道先生这鵷鶵,非要吊死在公孙氏这一棵‘梧桐’上,视他人皆是‘腐鼠’?这公孙氏好好的丧不守,日日养着这些门客,意欲何为?他眼里还有天子吗?”
此言一出,非但两名处士震惊,便是郭霁也惊得掉了筷箸,不由看向邵璟。
邵璟却冷笑道:“你这回明白了吧。”
郭霁点点头,果然梁家对于公孙家是防备的。可是以梁后及梁略为人,定然不会如此声势凌人。梁武,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我说他不知天高地厚,你总信了吧。”邵璟依旧笑得风轻云淡。
可是郭霁却有点不明白,毕竟如今的梁氏如日中天,而公孙氏却因为老家主公孙尚的去时,其子公孙汲、公孙懋兄弟等人仍在守丧。即使守丧已经结束的兄弟与侄子,也大多推辞了朝廷任职。公孙一族,仍堪称大族,却势力大为滑落。
“阿兕,这世间穷达流转,落魄时的不甘固然愚蠢,可是繁盛时的狂妄,才叫不知天高地厚!”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邵璟笑着补了一句,再饮一杯。
郭霁咀嚼此言,只觉大有深意,可是那究竟是何种境地,却又不能尽皆参悟。
外面梁武已经命人将两名处士强行“请”了去,此后倒是寂静如初,没了声息。唯有秋风吹来,席卷而过的声音簌簌作响,令人心头一阵一阵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