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旗鼓亲自前来,却是给足了萧柔体面。
毕竟她只是个良娣。
萧苓又不可避免的想起在东宫容钦南亲口承诺,要请旨到侯府下聘,以及要在秋狝送的大礼。
他不过是与她玩了个文字游戏。
送给她的是明晃晃的羞辱。
“他欺人太甚!”
饶是萧负雪修养再好,等反应过来时,一张薄面也带了两分愠怒。
三年前,他满心欢喜,觉得萧苓终于寻到好归宿。
只要熬过在萧府的日子,她就是太子妃。
不出意外,日后她就是万人之上的皇后。
可惜,就差一点点。
萧苓不知该如何劝慰兄长,她不觉得有什么难堪,虽说一开始心里隐隐钝痛。
但经过时间的疗愈,再溃烂的伤口也能长好。
萧负雪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有人匆匆赶来,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见到萧苓在此,神色还有些迟疑。
萧负雪语气冷淡。
“何事?”
“吉时已到,侯爷让小的来禀告世子一声,该……您去护送着二姑娘上轿辇。”
这也是规矩。
萧负雪皱眉更深,他平日里鲜少与萧柔有交集,一想到昨日营帐场景,觉得很是荒谬。
他侧过身子正要回绝,却听萧苓道:“兄长快去吧,箱子不沉,待会我找个人一块抬进去就是了。”
少女微弯了眉眼,她的眼眸里满是碎光,很是柔和,此时正催促着他不要误了时辰。
“去罢,下回还得劳烦兄长背着我出嫁呢。”
这句话她说的很轻,像是无声的呢喃,却还是被萧负雪听见了。
他的心里涌动着很奇异的情绪,面上却是不显。
“好。”
萧负雪将木箱搁在那小厮怀里,对其耳语几句,小厮便匆匆离去,想来是赶着去萧苓院里。
等兄长走后,萧苓加快步子往回赶去。
礼乐声连绵不断,如鼓点敲击着她的耳膜。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忽然一切声音被隔绝在外。
萧苓只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倏忽停下脚步。
目光所至之处,赵景之正站在白墙下,夕阳余烬的辉芒落了他满肩。
与昨夜的恣意锐利不同,他的眉目永远像沾了寒霜,此时正直直注视着她。
萧苓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方才的场景,他看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