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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柒·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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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住了前辈们。

你们有试验小型烟花的场地吗?

嗯……其实里面就行。

盲眼的影拖长调子应着,边瞥了眼身侧着旗袍簪绒花的影。而小孩在门下好奇眨巴眼睛,丹穿着亚麻背心裙、一双白棉麻的灯笼袖背在身后,停步回望于黑铁的里侧。

不过要先让我们展示完哦。

黑铁支起蒙白高筒,年轻的影站在三列中央,扬帽冲我们勾起浅笑。随咚的一声闸门坠合,祂高展左臂,竖掌以指尖轻轻叩在容器。

迷蒙的白一瞬翻没,溅散的紫沫染上阳光的璨金。

它们裹挟着天蓝与桃粉的浪花,绕着庞大的球体深潜浮跃。在这静谧的涌流之底,晴蓝的鱼自葡紫的泡泡间游过;在那通透的垂浪之上,星辉的边角沁入湖的青与红。

这泓悬浮的色彩实在是太过缤纷,光却令一切浓黯的明浅的夺目揉作了梦幻。

因而,它的创造者们理当自豪。

这是超大型烟花,在我初步激活过后,便会呈现出这样不稳定的观测态。

历经苦难的影讲解着,凌厉的眼中盛满光彩,愈发恣意。

而当观测态越复杂的同时越有序,它最终的表达效果就会越有趣。

不知世事的孩童凝望着,睁大的瞳仁盈溢期冀,同样愈发晶亮。

但下一刻,丹的提问给祂醒了醒脑。

可我好像没听说过有超大型烟花成功燃放。

确实是这样。而且为了防止爆炸,它们还得一直隔离在这些罐子里。

丹点颏思索了片刻,突然朝我们侧来视线。

我记得有传闻,「墨」你可以直接造物?比如猫。

嗯。

以及,这回猫我没带着,把它留在了丹的家里。

省得祂东碰碰西咬咬乱招事。

不过,我也需要验证一下。

说着,我左手一转,翻出块黑方来。流溢的微光展示过一秒,它便在诸影那惊喜陡转惊恐的目光中,被抛上高空。

而我只安静垂眸,攥掌于心扉。

烛火擦响,碎光开始自棱角脱落。它们盘卷着,将繁星甩入黑铁的仓顶;它们相嵌着,直至升腾的乌方顶开悬浮的洁白。

碎片的光无声沉坠着、片片流转于星隧的涡翼中,缓缓裹进地上的一切逝者与生灵。

微弱的荧辉轻飘飘旋游着,在拂掠过衣袖时传递来厚实的暖意。

繁星于此垂降,凝淌捧合的手心,覆住肩头的薄衣,虚挂漫晕的发梢。

碎片与地面的相撞迸开火花,并在短暂溅涌后,融开一地光点。

乌方于渐止的上升尽头瓦解,星隧的简图随之拆入悠落的碎光,徒留屋顶塌陷昏黑。

我可以将久远的记忆全部复原。

恰到好处的硝烟,火星绽放的轨迹,温暖又有些乏力的轻盈拥抱。

不用再担心了。

我在光坠的末尾睁眼,迎着诸多怔松的注视,如此说道。

你们的作品会成功燃放。

*

小孩似乎有什么话要跟影前辈们说,就没继续跟着。

而我在帮忙检查调整过一遍全部烟花后,就被丹拖着去吃了中饭。

吃的是蟹黄捞面捞饭,餐前花生餐后姜汤。蟹黄饭面得加醋吃,不然有腥味;无限续加的光面光饭搭配免费的饮料,相当满足。

花生不负其优良口碑,至于暖辣的姜汤,是用来去蟹寒的。

不过,在场的几位貌似不需要这个。

期间,丹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是较为老式的菱形黑石,不过弹出的屏幕仍旧具备防窥功能。

所以,当清弦带着他的兄弟回归时,我并不意外。

我猜,羽生的衣服是清弦强行安的。一样的卡其长裤,一样的薄荷圆领,但被虚锢在清弦臂膀里的羽生、额外套了件奶油杏的卫衣,身上还残留着一点沐浴露的气息。

另外,他看上去很疲惫。

锢蓝的眼眸里积压着浓浓的倦怠与尴尬,闪烁着望过往昔队友、不鄙夷也不亲近。

直至清弦介绍到我。

你长这么大了?!

扎着脏辫的羽生极其惊讶地打量着我,就仿佛真对时间的流逝无知无觉,与身躯一同停留在了五年前一般。

可慢慢地,他有些畏缩地呐呐说着什么:确实已经过了很久啊之类的,就突然没了声。

然后,羽生垂眼别眸回避,求助般瞄向清弦。

那个,哥,要不咱……哎哟!

抬手一敲兄弟不争气的脑壳,清弦叹口气,就平和发出邀请。

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个游市。

去吗?

*

五年幽禁成了羽生的梦魇。

但他也变得更顽强了,疯狂地从与逝者同行的每一秒中汲取血肉与力量。

所以,羽生现在似乎恢复地不错。

在红白相间的马戏帐篷前,丹被棉花糖绊住了脚。其间,羽生拉着清弦去另一边买了烤串,还带了两盒冰糖草莓给我们。

面对我时羽生还是不大自在,锢蓝的眼望来片刻,就会轻易陷入阴霾中、闪烁别开。

可面对有曰的提问,他展露出的爽朗笑容两侧,能带出一对酒窝。随即,羽生倒手指向挑出根烤串的清弦,温浅一笑就率先咬上焦黄的肉。

而丹在拿到天蓝包边的棉花糖后,趁羽生勾背倚肩阻止兄长偷吃时,隔空与他的头颅比了比。

然后,羽生就给“一个半脑袋”这种新奇的计量单位震惊了一下。

那一声“啊?”,就,很灵魂。

心里忍着笑,我也不禁开始拿他与霞谷的那个羽生比较。

如此,我更加确定,现在的羽生才像活过来了。

顺带一提,以上所有食物全部来源于机器自动售卖。

帐篷内的也一样。

飘飘彩棋下,橙白支架组合着玻璃橱窗,框起稳固高叠的娃娃堆。居民们将粉色的小车推过一排排窄高的箱子,三爪夹子于祂们游走的空隙横移、张缩。

箱子顶上一溜圆白的灯依旧一暗一闪,硬币咔哒一声再度喂入箱体。

是娃娃机啊。

是娃娃机呢。

清弦应了声丹的感慨,注视着眼前的繁忙盛景,突然整齐陷入了忧郁。

令我们三影相当不解。

哥,很难吗?

嗯,上次输的很惨。一百渡川币才抓了两个。

清弦答地一脸平静。

羽生不相信,于是丹兑了半框游戏币给他。

并在经历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指导,所带来的一连串抓空、半路掉落、卡在边缘掉不下来后,挺拔的青年歪斜脖颈,幽幽盯了这一摞黑线手脚的棕绒土豆五六秒。

圆点点黑眼无辜,一条弧线欢喜。

嘲讽极了。

我来吧。

在羽生暴走前,我按住框沿,挤身到他右手边。奶油杏衣袖裹着的手腕立刻僵了,但我没管,只摸出枚游戏币投入。

然后,我侧身捏着冰糖草莓的杆,边小幅度弹拨摇杆,边扭头咬了口琥珀色的糖壳。

当夹爪摇到土豆墙的前方时,我第一次摁下按钮。

并在爪心挨上墙中突出的一块时,再次快速用力地拍打按钮。

于是,在丹的惊呼中,被逮住半边的土豆径直滑入出口,紧跟着顶上滚落下来的另一只。

不过我没停,投个币就继续挪杆向右前方。

抓住屁股丢下来一个,歪爪勾下来一个,嵌深了挤下来一个,跟着抓起运过来一个。

当我吃掉第三颗草莓,又一次将手放进装游戏币的框子里时,我被喊停了。

够了够了,换一个抓吧!

一回头,丹抱着满怀的小土豆,靛蓝的眼亮晶晶的,笑颜也是明媚极了。清弦也被感染了,一手烤串一手棉花糖,疏朗笑着建议去拿个推车。

直到呆滞许久的羽生缓慢扭头,一扯臂膀就大声抱怨起队友的瞎指导。

然后被加倍敲脑门和训斥了回去。

不过,趁这时间,我已经撺掇有曰换了个机器。这次是一摞黑白的长鲸,毛茸茸看着也挺好摸。

只可惜,在有曰细拨急锤了几个来回后,长鲸方从鱼堆里冒了个头出来。

显然,那一瞬,有曰感受到了羽生的躁郁。

心里偷笑着,我亲了下有曰的鬓侧,便贴上他的后背。原本攥在手心的冰糖草莓飘起,在覆握上的双手之侧,悬浮着错叠起对木杆。

然后,重重一弹,一揿即起。

三角爪夹在此刻仿若化作了千钧坠,自杆上一路砸落鲸首、沉进出口,直至近似触底的,一记若有若无的咔啦声。

置身欢快响起的童谣与一齐亮起的灯带中,有曰怔愣片刻,末了轻笑着放松倒倚入我怀里。

我在考虑给我的旧友们送点小礼物。

柔软发丝蹭过喉间,有曰仰头,睁开一枚弯弯狭眸。

半颗璀璨鎏金,化着抹记忆的欢甜回味。

你觉得呢?

所以,遵有曰令,我用剩下的游戏币搬了三车整的娃娃出来。

二十六个换了只小孩高的莓粉大熊,十六个换了只比一臂长的黄嘴白鸭子。就连清弦也分到了九只娃娃换的卷毛小狗,正被羽生拿鸭子怼地东倒西歪。

弟弟幼稚,哥哥无奈。

还剩下三只,丹用来抽了个盲盒。

那是个巴掌大的陶瓷娃娃,淡粉勾在嫩白的眼脸与面颊,手心还捧着个淡黄小花的盆栽,温暖又惬意。

于是,少女一手抱着大到拖地的粉熊,一手端着瓷娃娃高举灯下。暖黄的灯光照在她亚麻长裙斜织的一带繁叶盛花上,仿若勾落一层浅金的辉晕。

至于我与有曰拿到的,只是一封信。

我说,这是盲盒里抽出来的。

但其实,这是店主送的记忆明信片,请我高抬贵手。

不过,也确实将近日落了。

红白的帐篷前,一位身披大衣的年迈光子推着木车,踩着倾洒夕阳的石子路,慢悠悠从这头走到那头。祂扬起细长的铁丝,串串泡泡从拗作圆形的末端脱落,载满分明的晕彩轻盈飘过我们眼前。

在那欢快画弧的尖梢、迎着破裂在光中的碎小泡沫,清弦释然开口。

该回去了。

嗯,回去看小猫。

丹餍足地接道,尾音扬着点雀跃。

引来羽生不解的注视。

猫?这里?

可丹没答,懒散眯起双眼,就领着我们轻快走过微醺的璨金长街。

喂喂,别无视我啊——停停停别踹别踹!

笨蛋。回去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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