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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番外二:独坐思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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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了。”苏凌撤刀,弯腰捡起地上的长棍递给他,秦英伸手接住,咧嘴大笑,“姑娘果然好功夫,秦某佩服!”又抹了抹脖颈,颇为期待道,“日后能否向姑娘多加讨教?”

得苏凌颔首允许,不由欢欣鼓舞,笑呵呵下了场。秦英草莽出身,性情粗狂宽宏,哪里在意自己被一小姑娘打败,就是有也是羞愧。而这般坦然性子,叫得苏凌很是喜欢,自然愿多加相处。

众人看呆,秦英是谁?纵称不得陈军第一将,亦是排名前几的猛将,竟败在苏凌手中,可见其实力非凡,且她尚年轻,不知日后有何造化,这般一想众人心头火热,更有好些好武之人欲与苏凌一比,争先恐后上了演武场。

言曜眯着眼眸,凝望台上纤细身影,风姿傲然,心下更是赞赏,眸光愈发幽邃。甚至同身为冲锋陷阵将军,他亦跃跃欲试,转头挤下时鸿德,拿着自己长枪,跃上场内,拱手行礼,“姑娘赢下比试,我所应之事不会反悔,只想一试姑娘实力,可否赐教?”

苏凌挑眉,面上浮现浅笑,“殿下既然开口,岂有拒绝之理,不过我闻殿下马术高超,不若此次比一比马战如何?”

这话一出,众人更受惊吓,要知这马战与步战不同,也并非会骑马便是会马战,其着力点完全不同。就如秦英,他是响当当一名勇将,但在马上却易下盘不稳,使不出十分力量来,这便马上地上区别。

骑将难寻,正因要熟悉马战,需与战马有数十年以上配合,方能与驾驭自如,许是有那天纵奇才,然这终究是少数,亦注定寻常人家养不出骑兵骑将,唯有富贵人家,军将世家能玩上一玩。

而苏凌竟敢与言曜比马战,众人皆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眼眸中神色更为火热,倘若苏凌会马战,无需赢过言曜,只需会,他们必是举双手同意苏凌上战场。

“殿下放心,在下不过想一试罢了。”苏凌看出言曜犹豫,知他怕胜之不武,如此出声。言曜闻言,转头吩咐人取来骏马,笑道,“姑娘既然愿意,我自无不可,只望姑娘手下留情才是。”说着翻身上马,却并非是他惯骑的那匹

苏凌同是随意挑了匹健壮黑马,双腿夹紧马腹,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持刀,一个拉扯,骏马嘶鸣,奔跑起来。苏凌微仰头看着前方,双眸锐利,言曜亦是策马跟上,追逐而去。

单这一照面,众人就明苏凌骑术不弱,但也称不得绝好,胜在十分自然,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有种浑然天成之态,让人不由叹息。言曜大笑,策马奔跑,长枪朝前方甩去,马蹄扬起尘土漫天飞舞。苏凌骑在马上,见言曜冲来,一夹马肚,大刀顺势挥去,迎上长枪,刀剑相碰,铿锵声传遍整座演武场。

这一碰,二人就察觉对方深浅,苏凌手中出汗,她力道本不如男子,素以技巧见长,然言曜乃久经沙场将帅,又是马战,技巧远在她之上。言曜亦暗惊,征战数年,他人实力交手就可测出七分,苏凌虽山野之人,然其功底却十分扎实,难能可贵。

“好功夫!”言曜爽朗大笑,再度挥枪而来,长枪在空中划出绚丽弧线,枪杆抖动间,带起劲风呼啸。苏凌忙侧头躲过,手臂一抬,大刀斜斜往上撩去,恰似游龙探爪,直捣黄龙。言曜侧身躲过,长枪从侧翼袭来,苏凌忙收刀挡住,二人骑马错身而过,又各自调转马头,继续交缠。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一个主攻,一个主守,一个狂暴如狮,一个沉静似水。“砰——”言曜瞧见一破绽,长枪一变,改为横削,速度极快。苏凌侧身闪躲,险险躲开,手中大刀震颤,身体失衡,险些从马背跌下,幸而及时收刀在地上一撑,借力翻回马背。

周围一阵容好声,但苏凌知晓,输赢已定,若方才在战场之上,她早命丧九泉,故侧头看向言曜,拱手道,“在下输了,多谢殿下手下留情。”

“不愧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言曜收起长枪,不单言语间,心中也极为敬佩,女中豪杰他亦是见过,言曜长姐就是其中翘楚。然言家长姐言?暻是国公贵女,有最好师父,最好武器,最好资源供其修习,武艺出类拔萃,令无数男儿羞愧之余也可自我安慰。苏凌则全然不同,出身草莽,能走到今日,更叫言曜折服。

“殿下谬赞了!”苏凌摇头淡笑,谦虚道,“在下初来乍到,还望殿下勿怪在下孟浪。”

“姑娘客气,今日切磋,在下亦获益良多,此番倒是多亏姑娘指教了。”言曜拍马上前,挥手间众人已明白他意思,虽对二人交手仍有恋恋不舍之心,又不得不遵从言曜命令离去。

不过片刻,偌大演武场只剩他们二人,两匹骏马缓慢踱步,苏凌与言曜遥遥相视而笑,彼此目光里满含欣赏之意。言曜伸手抚摸马颈,率先出声询问,“苏姑娘,我有一问,你为何说敌军将至?”

“殿下围而不打,是为避凉军锋芒,今快三月有余。”苏凌笑容渐敛,认真答道,眼角眉梢尽是风华,“不论初时多士气高昂,现凉军粮草快尽,战事毫无进展,人心定是动摇,倘若他们率先进攻,就中殿下下怀;倘若按捺不动,那么等他们粮草耗尽,必有哗变。”

这是堂堂阳谋,纵凉军中有人看破此点,但只冲不出陈军包围,就无计可施。言曜闻言,眼里透着认真,道,“苏姑娘果真冰雪聪明,甚是细致入微,极为特殊。”

“我这不算什么,殿下才真真厉害。”苏凌不置可否耸肩一笑,此言并非奉承,而是出自真心,言曜亦是笑了起,这般聪慧坦□□子,又如此胆识出众,叫他不由生出喜爱之心,于是道,“苏姑娘所言不差,昨日已有敌将递来消息,欲降我军,正是出击好时候,不知苏姑娘意下如何?”

“我入阵为兵,当是听主帅命令。”苏凌抱拳恭敬行礼,言曜爽朗大笑,策马走近几步,“既如此,到时苏姑娘随我冲锋!”说罢看看天色,道,“今日已晚,苏姑娘不若在我处用些晚膳?”

“殿下盛情,凌却之不恭!”苏凌也不推辞,颔首应了。

言曜笑着带路,入主帐内落坐,又遣人送来饭菜。虽在战时,到底是主帅,粮草供应充足,荤食蔬菜皆有,米粮酒肉俱是管够。苏凌初尝过后,眼眸一亮,便放开吃喝,言曜见她举止优雅,姿仪端庄,吃饭间竟透着几分娴静美好韵味,心中愈发欢喜,不由频频注视。

许是太过明显,苏凌终是忍耐不住,停筷抬头,正撞入言曜专注目光中。四目相对,二人俱怔住,半晌,言曜先别开脸,掩饰性咳嗽一声。苏凌见状莞尔,随意找了话题与之闲谈,正如言曜欣赏苏凌一般,苏凌对言曜也颇有好感,觉不负外头传言,果真是极优秀之人,且为人磊落、待人宽厚,不骄不躁,品格上佳。

真正枭雄皆是如此,不论何等性情,与天下英雄人才总有惺惺相惜之感,礼贤下士,以德服人,或说以智服人更为准确。而言曜是其中佼佼者,性格豪迈爽朗,待人诚恳真挚,谈吐幽默风趣,纵他不是陈军主帅,苏凌亦很乐意结交这样朋友。

夜色越发浓郁,苏凌与言曜谈兴未歇,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苏凌皱眉,起身掀帘查看,正见几名副官急匆匆赶来,禀告道,“殿下,大营外来人说是将领黎佺前来投诚!”

言曜挑眉,“请!”

黎佺乃是凉军一员悍将,素来骁勇善战,为将近五年,立下赫赫功劳。位列凉军大将,然他颇为体恤部下,又秉性聪慧,被困三个月,眼瞅着粮草即将耗尽,底下人都试图杀马充饥。江皋虽与兵卒同甘共苦,可年岁已大,现统领全军的正是其子江和颂。

江和颂其余皆可,也是文武双全,精通射术,偏他有两点不好,一是弑杀成性,酷爱杀降,二则略有奢靡,如今眼见粮草将尽,江和颂尚不能与将士同甘共苦,每日鱼肉荤腥的。黎佺难免焦躁,屡次相劝不得其法,眼睁睁看着士气低迷,每日有人因饥饿晕厥,终是决意为底下人求得一线生机。

他是一聪明人,深知如此情形下,陈军胜之可能已到九成,凉军无扭转方法。诈降想法是漫延心头,只这一路行来,见陈军军容整齐,士气高昂,就知不过妄想,何况他欲诈降,陈军主帅岂会没防备,焉能叫他如愿?

心中叹息,黎佺遂跟人进帅帐,与苏凌擦肩而过,黎佺因心事重重不曾注意,苏凌倒小心打量了番,见一年约四旬老者被几名亲卫簇拥着进来,身材魁梧高大,皮肤黝黑粗糙,神情严肃,步伐稳健有力,不禁暗暗点头,确是一猛将。

心知黎佺这一降,陈军必将大获全胜,凉军再无翻盘希望,故言曜未做丝毫迟疑,亲自迎接,密谈番后,将人好生送出。无人晓得他们聊了甚,亦无人感兴趣,所有将领正枕戈以待,等待厮杀到来。

经几日准备,秋风萧瑟中,时鸿德与秦英领命扎阵以引诱敌来,见得陈军终是动了,凉军上下欢腾,江和颂犹豫下点了庞琨前往抗击——论勇武当是黎佺为先,偏前儿二人刚有争执,便点了庞琨。庞琨勇武与黎佺不相上下,只于军事上略逊一筹,不过他麾下是凉军劲卒,想能弥补此点。

时鸿德与秦英率领八千军士迎战,两军交战,战火燎原,硝烟弥漫,喊杀震天。陈军久攻不克,渐渐失去斗志,庞琨趁势追击,直逼对方中军,陈军溃散而逃,凉军士气陡升。正当庞琨乘胜追击,彻底歼灭陈军时,忽有箭雨从西北角袭来。

言曜亲统大军出其不意疾驰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凉军围困其中,与秦英汇合,交成一包围圈。庞琨本以局势已定,哪里料想陈军居然早有埋伏?猝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欲趁势反攻,奈何前有鸿德秦英列兵阻拦,后有言曜率兵偷袭,腹背受敌,退无可退。

见着原是散乱陈兵数刻就重结阵型,庞琨如何不知自己中计,悔恨交加,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拼死抵挡。他手下那批精锐是凉军最后依仗,倘若折损殆尽,恐怕凉军再无翻身之地!

只陈军中,言曜以主帅之尊一马当先杀入敌中,刀锋所向披靡,顷刻就取了数十人性命,陈军士气大涨。庞琨不敢恋战,奋力杀敌,凿出一空缺,带残部冲出包围,仓皇撤离。

凉军败走后,陈军大胜,该是鸣金收兵,言曜反其道而行之,领着两千骑兵紧追不舍,一路砍瓜切菜似屠戮凉军,直逼城门口。有固守后头军师不满言曜冲动,有道是穷寇莫追,何况以主帅身份如此行事,纷纷命人阻拦,却被季安劝阻,他是最合言曜心意谋臣,自然明白言曜行为。

“庞琨所率部卒是凉军精锐,要是任其退守金城,再引兵出战,或是攻城恐是艰难,我军已出战三月,粮草运行艰难,再如此下去,我军亦是危矣。既如此,倒不如尽力追击剿灭,再有损伤,也比攻城来得损失小。何况无需死战,只迅速追击,敌军就会四散,难以逃回城中。”

就在季安与诸军师幕僚说话间,言曜已领兵追上凉军,他所率骑兵乃是陈军中精锐,战场经验丰富,庞琨所率部重本就疲惫,且又被言曜一鼓作气杀破胆,更是无心恋战,一时难以招架,奔走间死伤无数。

眼见庞琨所部溃不成军,庞琨怒极,调转马头朝言曜所率骑兵扑杀过来。他愧对凉王信任,既不能将人马待会金城,不若就此战死沙场,报效王恩罢。庞琨不顾性命,誓死搏杀,言曜亦不惧他,提枪策马迎战,他武艺高强,庞琨不敌,片刻间被刺伤左臂。

庞琨不甘落败,眼瞧到一旁奋力杀敌的苏凌,苏凌骑术精湛,身法灵活,一路追随言曜冲杀,所向披靡。庞琨眼珠子微眯,目露狠色,纵马飞奔,拿不下言曜,多带一人入黄泉亦是好的,于是调转马头,直扑苏凌。他不知苏凌是谁,然见对方女儿模样,着将领方能穿的明光铠,笃定是高位之人,容易对付。

苏凌头次上战场,又是女子,瞧着好欺,实则骁勇,一柄大刀枪舞得密不透风,招招狠戾直指敌军要害,不一会儿,就有数人死于乱刀之下,鲜血横流,惨烈非常。

侧耳听得风声,见庞琨杀来,苏凌冷笑,她正巧想试试身手,赚些许军功,斩杀面前敌军后与庞琨缠斗起来,庞琨使长矛,苏凌使大刀,刀来矛往,分外激烈。苏凌越战越勇,越杀越兴起,长刀斜挑,劈开庞琨腹部裙甲。庞琨吃痛,闷哼一声,苏凌乘机抢近,将绑在腰间绳索扔出,一把将人缚住拉下马来,旁儿跟随士兵赶忙扑上前去将人彻底擒获

主帅被擒,凉军大乱,败象显露,四散而逃,有逃亡离去的,亦有忠心耿耿的。庞琨领兵多年,自有心腹,见庞琨倒地被擒,眼登时红了,不管不顾朝苏凌与身畔士兵扑去,欲救下庞琨。

苏凌武艺高强,却双拳难抵四手,城上又箭雨连绵——金城前头平原不大,摆下现在阵容尚且足矣,再多人就显拥挤,加之怕敌军杀入,故未派援军,只以箭弩助阵,也正因此,城墙上守军压力很大,不顾敌我,放箭攒射,不断有人丧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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