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大师兄怎么有空过来?”
辛夷:“我猜你们今日会来这儿,想着我们四人许久没聚了,就过来看看。”
林峤一边欣赏丹药一边道:“那我们干什么,喝酒吗?”
轩辕云珊想了想,“不如来下棋吧,就下四人棋好了。” 她期待的看向三人,“你们说好不好?”
其余二人表示都行。
容予装若无意地笑了笑,在脑中狂敲系统:【这是什么游戏?我都没听过,什么叫做四人棋?九遗会吗?我应该会吗?】
系统安慰:【宿主别急,你不用会。】
系统:【据书中说,从前师徒四人下棋时你只在一旁玩儿,并未理会过他们】
容予悄悄松了口气,【那就好。】
四人闲聊时,殷箫就站在容予身后默默绞着师尊的一缕发丝玩儿。
只在听到他们准备下棋时方才有了些反应,他回过神来:“三位师叔,我在锻境中练了一盒棋子,不如便用那个吧?”
四人自是知晓他说的那副棋子是什么,皆道了声好。
容予侧了侧身子,殷箫见状,顺势蹲了下来。
容予道:“你若是觉着无聊,便可以去别的地方玩玩;若是想待在这儿,便再去拿个凳子来坐我边儿上。”
殷箫点了点头,“那我要出去一趟,去梵华殿找阿翼师姐他们。”
容予轻声道:“去吧。”
待殷箫走后,容予轻轻扯了扯一旁轩辕云珊的披帛,声音低若蚊蝇:“师姐,我不会。”
轩辕云珊皮笑肉不笑的将披帛拢紧了些,调侃道:“那你就学。我们会的你也要会,只怪你小时候谁说话都装听不见。”
容予尴尬一笑,默默缩回了手。这么重的锅可不是我的,我腰不好,背不得。
林峤出声道:“好了好了,我给你讲讲规则吧。”
所谓四人棋,就是暗中传音,两两结盟,一个人最多可结两对,一人淘汰后,可自行筛选掉与之结盟的一人。在此期间,需要通过观察对方的神色或者语言漏洞来判断他是否是背叛者,从而吃掉他的棋子,最终胜出。
数局过后。
“你仨谁是一对儿?”
容予同轩辕云珊相视一笑:“我们。”
“叛徒!纳命来!”
一时间,院中鸡飞狗跳。辛夷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手帕,朝着棋子哈了哈气,仔仔细细地擦起来。
……
棋子从太阳走到月亮。
四人自小一同长大,即使许久未聚在一起了感情却依旧浓厚。直至月上中天,等到殷箫回来时,执棋人方散场。
殷箫站在一旁收好桌上散落的棋子,轻声问他,“师尊喝点儿茶吗?下午的酒怕是喝的有些多了,喝点儿茶润润吧?”
容予点点头。
不多时,殷箫收好棋盘,转身朝屋内走去。临出来时还端来了一壶热腾腾的茶水,在容予身旁坐了下来。
“阿箫,手伸出来。”
殷箫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的将空闲的左手伸了出来。
只见容予伸手覆上他的手掌,再抬手时,他的掌心中陡然出现了一枚蓝宝石指环。
容予道:“指环是礼物,里面还有赠品,打开看看吧。”
殷箫看着容予的眼神亮晶晶的,笑着抿了抿唇,随即闭上眼将自己的神识放了进去。
只见空间内氤氲着一层金黄色的云气,半空中还上下飘浮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透明气泡,每个气泡中都放着法器。无论哪一件,拿出去都是令世人趋之若鹜的宝贝。
殷箫惊讶道:“师尊,这是……?”
容予:“是神族的法器。为师挑了些你如今用的上的放了进去,还有那金色的云雾,是神族的精华,空闲时多进去待待,对身体好。”
“多谢师尊!”殷箫拿着那枚指环细细摩挲,此时只觉自己好似吃了一口甜极了的蜜糖,一直蔓延到心里,语言传达不出他的欢欣。于是俯身,一下子撞进对方的怀里。
容予的腰身稍稍后仰,将他抱了个满怀。
殷箫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声音闷闷传来,“我好喜欢师尊啊。”
容予先是一愣,而后抬手抚上他平滑的衣料:“是吗?你如今成年了,慢慢的会接手一些除暴安良的任务,只身在外时定要保护好自己。”
殷箫应了声,又将头往上抬了抬搭到容予的肩上。
今晚的月亮不圆,月华也不亮,但他仍旧举起手,借着黯淡的月光欣赏着手上的指环。
“好。那师尊你答应我,日后不管我去哪儿,师尊一定要在分别的地方等着我,不然我会难过到死的。”
容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什么胡话呢,谁离了谁会死啊?”
殷箫摇了摇头,发丝贴在他脖颈处来回滑动,有些微微的发痒。容予被迫仰头离他远了些。
“那师尊你答应我。”殷箫不管不顾的朝他索要承诺。
容予张了张嘴,脑中陡然闪过日后的情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心却渐渐坠了下去。
若你我是偶然相识,那该多好啊。
自那日后,容予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打断殷箫的修炼。
有时是借着为他讲习的名义迫使他半途终止修炼。
有时则是叫他去杜鹃花谷帮着酿酒,美名其曰你三师叔太无聊了,去多陪她说说话。
或是让殷箫跟着轩辕云珊一同去人族参加宴会……然而殷箫丝毫不怀疑,甚至是乐在其中。
他从不觉得师尊说的话有任何不对,师尊给的他照单全收,他自然没有放弃修炼,只是将修炼时间挪到了自己空闲的时段,反倒是比以往愈发刻苦了。
今日便是有熊一年一度的冬日盛宴,王宫派来的使者早已在外等候。
只见前方那人单膝点地,一手抓着腰间的佩剑,一手放于膝上。
“左中尉张赟,奉大王之命,特来迎大长公主入宫!”
轩辕云珊颔首,对殷箫道:“我们走吧。”
容予原是要与他们一同前去的,然而如今冬日将至,这置办过冬物资的担子今年又恰好落在了他的头上,他脱不开身,只好留下。
不过临走时他答应了自家徒弟,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就去接他们回宗。
濯缨宗年年都会备下许多物资,或是以备不时之需,或是待来年开春之时分发给周遭的贫苦百姓。濯缨地广人多,所需数量庞大,即使此事已经进行了一月有余也还未完全准备妥当。
轩辕云珊二人所乘的乃是由千年世家所造的飞车,顺风而起,速度奇快。然而造车者从不出世,所造的飞车与武器也只是由一记商行代为售卖。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了王宫。轩辕云珊着一身橙黄色宫装缓缓踏入琼楼。
这座环形宝楼是如今这位有熊王登基时花光了半个国库、历时三年而建成的六层高楼。
楼的内部以绫罗绸缎作窗纱,锦缎绣帛铺地毯,楼中镂空,从顶端倾泻而下一副百姓安居乐业图。
“天下富贵看琼楼”,便是说的此地。
此时的琼楼内歌舞升平,着丝纱的舞女正沿栏飞舞。
轩辕云珊扶栏而立,她周身的披帛翻飞,直接踏空而上。
这时,一名柔若无骨的女子陡然出现在了殷箫面前,一双柔荑正准备攀上他的肩膀,媚眼如丝,气若幽兰。
“公子,可要奴家带您上去?”
殷箫连忙推开她,说了声不必后便匆匆朝着轩辕云珊而去。
轩辕云珊贵为大长公主,席位仅次于有熊王下方。只见领头的舞女一甩水袖,将一朵芍药插在了她的鬓间。
轩辕云珊的脸色骤然变化,冷脸看向上方的轩辕王。
有熊王莫约二十余岁的样子,此时正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大王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王勾唇一笑,懒散道:“寡人哪知道他人作何想,姑母若是不喜,杀了便是。”说着,他抬了抬手,只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个士兵径直朝那舞女走去。
领头的舞女浑身抖的不成样子,整个身子都匍匐在了地上,明知将死却不敢发出一丝求饶的声音。
轩辕云珊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怒火,“罢了,让她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