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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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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晨雾像一层纱幔笼罩着片场,莫梁远蹲在道具箱旁系靴带,皮革摩擦发出细微的吱嘎声,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被众星捧月的柏远川,那人正和导演谈笑风生,晨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像个精心雕琢的完美雕像。

“老莫,今天的通告单”,副导演小李匆匆走来,纸张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发皱,“你的戏份调整了。”

莫梁远接过纸,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原本安排在下午的马戏被提到了上午,后面还多了个红笔标注的“特写补拍”。

“昨天那场不是过了吗?”

小李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柏老师坚持要加个正面镜头,说远景看不清动作细节。”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莫梁远,“你……最近没得罪他吧?”

自从那晚撞见柏远川的秘密,表面上一切如常,但他能感觉到那些细微的变化,盒饭总是最后才送到他手里,休息区的椅子会“恰好”少一张,就连武行们的闲聊在他走近时也会突然中断。

莫梁远把通告单折好塞进口袋:“估计是得罪了。”

“啊?”小李大惊失色,“这这这、你要不赶紧去跟人道个歉……”

场务在远处挥手:“马匹准备好了!”

莫梁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径直朝马厩去了。

马厩里弥漫着干草和皮革的气息,莫梁远仔细检查着马鞍的每一处搭扣,指尖抚过略显陈旧的皮带,这匹枣红色的蒙古马不耐烦地喷着鼻息,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手背。

“放心,都检查过了”,驯马师拍了拍马脖子,“追风很温顺。”

莫梁远点点头,目光扫过马鞍右侧的固定带,那里有个不起眼的磨损痕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翻身上马,马背上的视野骤然开阔,整个片场尽收眼底。

正午的阳光毒辣地炙烤着草原。莫梁远调整着护具,汗水顺着脊椎滑进腰带。这场戏要求他骑马冲过三百米的碎石滩,在标记点完成翻身落地的动作。

“全员就位!”

——场记板啪地合上。

莫梁远夹紧马腹,追风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风声在耳边呼啸,碎石在马蹄下飞溅,他眯起眼盯着越来越近的标记点。

三秒、两秒、一秒。

就在他准备翻身的瞬间,右侧马鞍突然倾斜——

那根磨损的固定带毫无预兆地断裂了。

世界骤然颠倒。

时间仿佛被拉长,他看见湛蓝的天空,看见惊飞的鸟群,看见远处工作人员惊恐放大的瞳孔。

后脑撞上石块的闷响透过颅骨直达耳膜。

剧痛像烟花般炸开,无数光斑在视野里游弋,有人在大声呼喊,脚步声杂乱地逼近,但这些声音都越来越远,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带着铁锈味的窒息感。

消毒水的气味率先唤醒了他的意识,莫梁远试着动了动手指,一阵尖锐的疼痛立刻从颈椎蔓延到四肢,他艰难地睁开眼,刺眼的白光里浮现出医生严肃的面容,镜片后的眼睛带着职业性的怜悯。

“醒了?别乱动”,冰凉的听诊器贴上他胸口,金属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颈椎C5-C7节段损伤,需要绝对静养。”

这噩耗来得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莫梁远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塞了把沙,舌根泛着苦味。

“能恢复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短期内禁止任何剧烈运动“,医生推了推眼镜,金属镜框闪过冷光,“至于拍什么武打戏,你就不要想了,就算恢复了也是永久性损伤,不想等上了年纪痛得起不来床以后都得注意!”

莫梁远神色晦暗,按在膝盖上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盯着雪白的被单,上面有一道浅浅的折痕,像是谁不小心留下的泪痕。

没等他将这个噩耗咂摸出味来,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赵磊走进来,手里攥着莫梁远的手机,屏幕已经裂了一道缝:“你可算醒了、这两天有个叫'小傻子'的打了二十多通电话……”

莫梁远猛地撑起身子,又疼得跌回枕头上,被医生和护士七手八脚的按回床上。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一阵阵发黑。

“哎!你这小伙子,刚嘱咐你——”

“……给我!”莫梁远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恶狠狠的伸着手。

赵磊忙不迭的把手机塞进他手里。

莫梁远抽着气接过手机,刚按开锁屏,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提醒刺得他眼眶发热。

最新一条语音消息是两小时前发的:【哥,看到回电】

电话响了一声对面立刻接了起来。

但沉默了好几秒,莫梁远才听到沈星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哥?”

莫梁远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也劈得厉害。

“是我……咳。”

又是一阵不短的沉默。

沈星河似乎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差点报警了吗?”

“信号不好……”莫梁远清了清嗓子,“草原上接电话得跑很远。"

“你那边下雨了吗?好安静。”

莫梁远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悬在床头的输液瓶,透明的液体正一滴、一滴落下,在寂静的病房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奇怪,我查了天气预报,说你们那儿最近都是晴天……”

“……草原天气变得快。”

“我最近...确实睡得不好”,沈星河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莫梁远闭上眼,后脑的钝痛忽然变得尖锐。

“我能有什么事……”他试图笑笑,却变成一声闷哼。

“哥?!”

“没事,撞到帐篷支架了”,莫梁远强撑着说,"导演喊我了,回头聊。”

“莫梁远”,沈星河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这是要较真的前兆,“你知不知道你说谎时——”

“沈律师!”远处有人喊,“蛋糕要化了!”

电话两头同时陷入沉默。

“快去吧,我挂了……”

“等我五分钟”,沈星河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固执,“就五分钟。”

"星河..."他下意识唤出这个很少用的称呼,立刻后悔了。

果然,电话那头呼吸一滞:"出什么事了?"

"真没事。"莫梁远努力让声音带上笑意,"就是...可能杀青要延期了。"

"伤到哪了?"沈星河直接问道。

莫梁远僵住了,他早该知道瞒不过的。

"...后背。"他最终妥协道,"小伤,但导演坚持让我休息两周。"

又是一阵沉默。莫梁远能听见沈星河深深吸气的声音,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我明天飞过去。”

“别!”莫梁远急得差点坐起来,牵扯到伤口又跌回去,“戏份赶得紧..……你来我也没时间陪……”

“我不需要你陪”,沈星河声音发颤,“我只需要亲眼确认你没事...求你了,哥。”

莫梁远鼻子一酸。

“真没事”,他放软语气,“这样,我每天给你发段视频?”

“……”

“行不行?”

"你保证?"

“我保证。”

“……好”,沈星河终于让步,“但视频里必须有当天的报纸。”

挂断电话后,沈星河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镜腿在皮肤上留下两道浅浅的红痕。

“沈律?”陈希过来催促,“大家都在等您切蛋糕。”

庆功宴设在律所的空中花园。

香槟塔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沈星河站在角落,看着同事们举杯畅饮,目光不时扫过放在手边的手机,从刚刚接过那通电话之后他就有些心神不宁,他觉得莫梁远状态有点不对,却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

“您要不要尝尝这个?”陈希端着餐盘凑过来,精心打理的卷发垂在肩头,“我特意让厨房少放了芥末。”

“谢谢“,沈星河礼貌地接过,银质叉子在指尖转了个圈,顺手递给她一张纸巾,“你裙子上沾了酱汁。”

“……啊!”陈希大窘,手忙脚乱去擦拭,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那道穿着黑色西服的身影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陈希的脸颊上飞起红晕:“…谢、谢谢。”

“没事。”

沈星河见她已经整理好,转身欲走,却被拦住了去路。

陈希今天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在灯光下像朵颤巍巍的迎春花,她声音发抖,“我有话想对你说.……”

一阵夜风从露台吹来,吹乱了她精心打理的发型,几缕发丝粘在湿润的唇角,一如少女纷乱的心绪。

沈星河退后半步,目光落在陈希紧张的面孔上,远处闪烁的城市灯火连成一片,像是倒悬的星河,又像是草原上的星空。

陈希又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在替自己鼓气:“我喜欢你!从实习第一天开始就喜欢你了……如果你没有女朋友的话,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远处CBD的霓虹在沈星河镜片上投下变幻的光斑。

他想起某个总是大大咧咧喊他"小傻子"的人,想起那人不屑一顾的笑颜,想起他每次揉自己头发时掌心的温度。

"抱歉。"

沈星河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拒绝的话却说的很利落,似乎完全不曾犹豫。

"为什么?"陈希不甘心地追问,"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沈星河的指尖在落地玻璃上轻轻划过,那里映出他模糊的倒影,也映出更远的地方——有广袤的草原,有他心心念念的人。

"我已经有最重要的人了。"他声音很轻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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