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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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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桐行的二楼。

徐云渺正在吱吱呀呀的摇椅上翘着二郎腿,算着等穆安羽应诺打开神鸟墓场,他能从神鸟的泪珠中收获多少利益,突然院中传开的一阵嘈杂搅乱了思绪。

不耐地一看,许逢黎正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对峙。

他很平静地看了几秒,如同什么也没发生,闭了窗,继续算他的账。

许逢黎和秦徽媞的动静不小,萧约叶却没来得及管她们。

——秦徽媞那匹马性子极烈,看到主人争吵,自己也喷鼻子踢腿,跃跃欲试要冲入战场,萧约叶刚费力把这位倔脾气牵进马厩,那边已经毫不客气地你一招我一招打起来了,开始还比较客气,后来彼此都激怒,开始下杀招,吓得抱桐行的小伙计抱头鼠窜:“会长呢?徐会长呢?”

“完啦!”一个打杂的小伙计绝望地一叫,“会长方才安顿好许姑娘,就临时有事出门去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我们——啊呀!”

他一声惨叫,因为许逢黎又是一掌花粉,甜腻到化不开的气息裹过来,小伙计被熏得直翻白眼,好在突然一个人卷进来,揪着他的衣襟把他提到了战圈外。

小伙计涕泗横流道:“谢,谢谢姑娘!”

及时出手的人是洛千远,她冷声:“叫你的朋友们都站远些,这两个人不简单。”

她目光扫了一圈,看到了萧约叶,萧约叶刚制服秦徽媞那匹尥蹶子踢腿的犟马,转面看到洛千远,明白她想问什么,直接道:“不错,是露林秦家的人,”

“是苏暮晓给传的信?”洛千远怀疑,“她自己打不过许逢黎,就叫秦家人来硬把许逢黎绑回去?”

这个问题下一秒就得到了解答,显然不是——苏暮晓被这能拆了抱桐行的动静惊动,终于探头出来看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秦小姐!”她唰一下子跳到两人中间,“哎别打别打你们别打!秦小姐,您怎么会来这里?”

她慌急慌忙地挡在中间,秦徽媞和许逢黎不得不停了手,秦徽媞绷着脸:“你明明发现花戎公主在抱桐行,怎么这些天都没向我们传消息?你的任务是怎么完成的?”

苏暮晓道:“我这不是觉得……许姐姐的确可怜嘛……秦小姐,您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接到了一个人的信,”秦徽媞冷冷,“你自从离开露林就失去了踪迹,我担心你遇到危险,那人说在抱桐行见过你,我寻思这儿说不定能见到你,现在看来,你没事是没事,却私自包庇花戎公主!都跟我回去!”

“秦小姐,我们想一想,就没有两全其美之策吗?”苏暮晓哀求秦徽媞道,“你让许姐姐待在那不见天日的小地方,是何其折磨!纵然黎民无辜,也断不该让一个无辜的人用一生来换啊!”

秦徽媞也软了口气,却对她说道:“这是历代花戎的使命,如若阿黎不从命,只会有更多生灵涂炭。”

她一扬手,已挟了一枚闪烁着冷冷光辉的银针,苏暮晓大惊失色道:“秦小姐,不要用定花针,您真的忍心让许姐姐重新回到那逼仄的碧微窗去吗?”她奋不顾身挡在许逢黎身前,“我们三人一起长大,原来在你眼中,这份缘分这么不堪一击吗?”

秦徽媞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秒,苏暮晓泪眼盈盈地护在许逢黎前面不动,许逢黎却忽然道:“暮晓,没事,你让开。”

“十年前定花针就近不了我的身,”许逢黎面色平静地看着秦徽媞,“你觉得今天能定住我?”

秦徽媞喃喃道:“你不要怪我,我并不想这样,可是如果不如此,露林一带的百姓会遭难,我族也难以生存……我很小就发誓,要保护我的族人,我不能……”

她英气的眉宇间跳动着犹豫和痛苦,踟蹰不前片刻,突然发狠将那定花针朝许逢黎刺去,银针被拍入许逢黎左肩,一缕黑血渗出,苏暮晓惊叫道:“许姐姐!”

萧约叶和洛千远被这出乎意料的发展看愣了,秦徽媞颤抖着手,对许逢黎:

“那个人在告诉我暮晓在抱桐行时,还告诉我,十年前定花针之所以刺不进你,是因为你其实根本不是露林的人,你当时悄悄佩了水神一族的陨风琉璃是不是?只要将银针浸入断生草的汁液中十六天,就能破开陨风琉璃……阿黎,你不要怕,很快……很快的。”

她抖抖索索地掏出了第二枚定花针要往许逢黎右肩刺,奈何一片飞叶突然从斜刺里射来,袭着寒冽的指风,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将定花针钉到一旁。

继而一道纤影卷进来,一掌将被定住不能动的许逢黎拍到苏暮晓怀中,对峙在秦徽媞面前,蹙眉道:“将银针浸入断生草汁液中?秦小姐可知断生草本是生自羽渊的毒草吗?”

秦徽媞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道:“你是谁?”

“我再猜猜,”穆安羽长眉一挑,“那个所谓给你传消息、说许逢黎和苏暮晓在抱桐行的人,是否是个随身携一把黑玉骨扇的神秘女子?”

秦徽媞:“你……见过她?”

穆安羽沉默片刻,事情到这儿基本就能确定了,唯一不确定的是——

这个赵兰尘到底想干嘛?

洛千远还不明所以,萧约叶却已经明白了,所谓给秦徽媞传信的“好心人”正是赵兰尘,她静观其变,先当个哑巴。穆安羽轻吁一口气,柔声对秦徽媞说:

“秦小姐,我不能瞒你,断生草是羽渊境内的毒草,有极强的侵略性,如果这个携黑扇子的神秘人为了帮你提取断生草的汁液,还热心帮你将断生草种在了珍草园中,那或许就不是一个花戎公主能解决的了——你们整个珍草园会在三十天内被断生草的毒性所腐蚀,露林的万年基业将毁之一旦。”

秦徽媞愣然站着,半天难以置信道:“为什么?这人是谁?”

“她名赵兰尘,和我有几面之缘。”穆安羽道,“而且,断生草能破水神一族的陨风琉璃不错,但其毒性并不会受到克制,你方才这第二针若是下去,许姑娘今日只怕要魂归西天,更不可能和你回露林了。”

苏暮晓一惊,低头一看许逢黎,果然已经嘴唇苍白地晕倒在自己怀中,秦徽媞面色灰白地站了会儿,对穆安羽道:“你呢?你又是谁?”

穆安羽从容地将开始怀疑人生的秦徽媞手中那第二枚针取来,掂在手中稍微估量了下毒性,顺口道:“我叫穆安羽。”

秦徽媞怔住,而后沉默。

觅崖神女和羽渊族外逃少年的女儿——怪道她对觅崖神器陨风琉璃和羽渊断生草都熟悉,可她说的一切未免太恐怖,秦徽媞痛苦道:“既如此,穆姑娘可有解决的方法?”

穆安羽蹲下身试了试许逢黎额头的温度,缓缓敛起了眉尖。

“很难,”她尽量委婉道,“许姑娘被你刺的这针……伤得不浅。”

与此同时,一个寻常打扮的小伙计气喘吁吁地冲上抱桐行,猛地扑开了徐云渺的门。

“会会会会会长,不好了!”小伙计磕巴道,“许姑娘她,她受伤了!”

徐云渺被热茶呛了一下:“谁受伤了?”

小伙计双脚交替着蹭地,局促又恐惧道:“许姑娘……”

徐云渺砰一声把杯子砸了,茶水泼了一地。“混账!我不是吩咐过,无论如何,不能让阿黎受伤吗?”

小伙计:“是是是,但是来的那个人是秦家人……她的那什么定花针好厉害……”

徐云渺一脚把小伙计踹翻,下了楼,先从另一条道出了抱桐行,而后又从大门急急进来,唤道:“阿黎!”

“我回来晚了,阿黎……”他悲痛欲绝地从苏暮晓手中抢过许逢黎,呼天抢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来抱桐行生非?”

然而秦徽媞不愧是露林秦家的大小姐,虽然自知错信赵兰尘酿了大麻烦,面对一个突然扑进来鬼哭狼嚎的陌生人,脑子还是在线的。“您是徐会长?久仰大名……我非有意伤害阿黎,您知不知道,阿黎并非普通人?”

徐云渺怒目圆瞪道:“你难道想告诉我,阿黎是夜灵吗?”

“不是,”秦徽媞想了想,补充道,“但也没差多少,阿黎是水神一族的人。”

水、神、一、族。

这下全场的目光乱箭齐发,唰一下全聚焦到穆安羽身上,穆安羽还在研究那枚浸过断生草汁液的定花针,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周围,道:“为何瞧我?”

她默了一息,平静道:“我母族早已大多亡故,难道你们不知吗?”

“不是说阿黎是水神纯正血脉的人,”秦徽媞道,“阿黎和穆姑娘一样,有一半水神血统,但她和母亲一直生活在露林一带……就像穆姑娘有羲元镯一般,陨风琉璃是阿黎的母亲赠给她的护身法器。”

穆安羽叹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秦徽媞。“秦小姐好像对我有点意见啊。”

她无疑是很漂亮,但由于颜容是清绝一挂的,并无萧约叶那样一眼惊丽的艳态,眉目净清,荷质相盈,偏又不失婉致,本是纤柔的颜容,奈何气态拔俗 ,自若而不张扬,凌厉感照样出群至极,这一笑间带着冷凌,给秦徽媞看愣了,结巴道:“不是……我不过突然想到罢了。我只想带阿黎回露林,眼下如此,我该怎么做才能救阿黎呢?”

穆安羽低目凝思一刻,道:“许姑娘有水神一族的血脉?”

“恰好我同徐会长那个关于神鸟墓场的交易,”她相当淡然地提起了这件事,“神鸟的泪珠对水神一族的人有疗愈之用,或许能帮到许姑娘,徐会长若有意,不如和我一同前往神鸟墓场。”

徐云渺愣了愣,眼中有不易察觉的精光转了一轮,最后欣喜道:“一举两得,倒也甚好。”

说完他一抹脸,抹出一脸未散的怒容,气冲冲地抱着许逢黎走了,秦徽媞拽着苏暮晓跟了上去。“徐会长,我们再谈谈。”

徐云渺不高兴地重申道:“凭你们说什么,阿黎是绝对不会离开抱桐行的!”

一行人纠缠来纠缠去没个正解,就这么行远了。

洛千远转面也想走,不料却被穆安羽轻声叫住了:“千远。”

她的脚步滞在地上,干巴巴道:“怎么?”

“我听闻赵兰尘在和你见面时认出了你,”穆安羽道,“你知道原因了吗?”

洛千远侧过半边身子,瞥了萧约叶一眼,满脸写着三个字:你说的?

萧约叶表示无辜。

“不知。”洛千远道,“难道你知道?”

穆安羽一步步迈到她身前,洛千远没想到她会过来,眼神有一瞬间的意外,好在还没显露出态度,穆安羽又正面朝着她后退了几步,拉开一段距离。“把我当成赵兰尘,”她沉声说,“让我看一眼你当天对她袭击的招数。”

洛千远迟疑了一秒:“认真的?”

穆安羽道:“认真的。”

“我警告你一句,”洛千远缓缓抬起手,“我那个符诀是货真价实有攻击性的。”

“无碍,不用留余地。”

洛千远的手在空中轻微地一顿,而后不再犹豫,凤舞龙翔地画了段诀咒,朝穆安羽一挥!

这段符诀也是由洛千远独创,同样专门克制羽渊族及其修炼的术法,在触及穆安羽身时,穆安羽眼前出现了一片明明暗暗的光,如同云织的网,在罩住她的同时,还将无际的黑暗笼过来。

穆安羽眼前的昼光被遮掩,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萧约叶的方向。

萧约叶的身影停留在辰光内,自己则硬生生被拖拽到一片黑中。

这情景,让她不受控制地愣了一秒。

然而下一秒,她神态就恢复如常,一指流火烧开了这道囚网。

洛千远:“如何?”

穆安羽哑了一会儿,说:“这段咒诀……中间有几笔,是我爹当年教给我的。”

洛千远的瞳孔缩了一小圈,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遥远的童年。

东玄界甚少有人知道,她和穆安羽的家人关系甚密,她至今还记得穆安羽爹爹的样子,却从未想过,他竟然是羽渊中逃逸的人,当年,他的确教了她二人一些简单的咒法和符诀。

“所以……”回过神来,洛千远强撑着说,“赵兰尘认得出这段诀,难道,是因为他见过小时候的你我?因为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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