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现实讽刺，阿伯娅甚至有些心灰意冷。可是，如今的她也无法再回到原来属于她的修道院了。由于她已经拥有和人相同的眼睛，已经算是成功地定制人半成品，现在的她已经不属于那里了。想到这里，阿伯娅陷入沉默。

第一次居然有些怀念修道院，然而仔细想想却也发现不过是换个地方等死而已。

看她没有再说话，定制人托尔思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阿伯娅被她拥抱着，她抬头看她。

“人为什么要对另外一个人说谎呢？还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了谎言呢？是这样的吗？”

定制人托尔思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即使是她自己也无法彻底地了解这个世界。

接下来的时间，殷若鱼基本都在作为旁观者继续看着她们的进展。感受到被欺骗的阿伯娅，似乎也因为这件事成长不少。她逐渐地蜕变，性格也慢慢地成熟。毫无意外地是，她和定制人托尔思谈了恋爱。

对于这样的发展，殷若鱼也不意外。

阿伯娅如今算是彻底地入世了吧。

定制人托尔思和阿伯娅的恋爱，总得来说也是地下情。在外看来她们两个是最好的闺蜜，但是她们彼此的确是恋人。

阿伯娅也在定制人托尔思的照顾下在城市生活下来，她和定制人托尔思恋爱没有多久，她就有些天真的看定制人托尔思。

“托尔思，到底什么是上床啊？”

定制人托尔思对于这件事也是有些懵懂的，她想了想，于是就看着她。

“就是..一种彼此亲密交流的方式。”

“是吗？那你想不想用这种方式交流一下？”

“定制人和人不应该不一样吧，我们不需要繁衍后代啊。”

定制人托尔思尽管入世比阿伯娅还要早，却还是特别保守的。毕竟至今为止，并没有两个定制人有过这方面经验的记载。阿伯娅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她们也的确不需要繁衍后代。

但是，她真的挺好奇的。

“既然不需要繁衍后代的话，就是到年龄以后逐渐凋零吧。我想，说不定可以去想怎样面对死亡？”

看她面对死亡的态度如此地坦然，定制人托尔思倒是没有那么的泰然自若。死亡对于定制人来说是什么概念，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显然的，阿伯娅没有把自己当成定制人看待。

在那些资本机构的发明之中，定制人的死亡被称为“报废”。而她的口里，是死亡。这种抽象的概念至今为止都没有在诸多的定制人大脑之中形成网络，也无法传播。

“阿伯娅，我们应该不是死亡，应该是叫做报废。”

“报废这个字我不喜欢，听起来就像是可以随时扔掉不想用的东西了，我们不是东西。”

【我们不是东西】。

在听到阿伯娅的话时，殷若鱼都有些震撼。这个时候，阿伯娅已经生出了自我意识。

她在认可自己是人，不是物件。这种宝贵的意识居然会体现在一个定制人的身上，这也让殷若鱼没有想到。

接下来的时间，阿伯娅依旧在学习人类世界的知识。

她学习的能力非常地快，这使得她的智商一下子上升到最峰值。

后来阿伯娅便和定制人托尔思做了。

第一次做过以后，阿伯娅浑身赤裸。她躺在定制人托尔思的身上，气定神闲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日常我在托尔思大小姐那边看到过的体验啊，做这种事就感觉浑身痒痒的，就像是触电似的。托尔思意外地在床上是个很疯狂的人啊，搞得我浑身都湿漉漉的。”

“托尔思，我觉得我跟你还挺快乐的。”

定制人托尔思似乎早已经习惯如今这样淡定从容的阿伯娅。

她和过去弱小无助的阿伯娅判若两人。

对于成年人的一些事也看的很淡定，就好像不会对她构成什么体验一样。

只是，她们的快乐到底还能持续多久也不好说。

等到二十多岁以后，阿伯娅打算主动在外面承认她是定制人的身份，她想要让定制人可以理直气壮地出门。

“我们不是苍蝇，也不是老鼠。我们应该生活在阳光下，也和人一样活着！”

定制人托尔思眼看她的野心一发不可收拾，她还想要提醒她，不要试图以卵击石。

“一旦私自公开你的定制人身份，到最后就会像是玩具一样被拆卸掉全部的器官、零件。这比我们正常走向报废更加糟糕，人们不允许定制人有强烈地自我意识。”

定制人托尔思一直以来都对阿伯娅很温柔。

她语气轻缓的劝告阿伯娅。

“凭什么不允许我们有自我意识呢？我们也被称为定制人啊，既然都有个人字，又凭什么要区别看待呢？”

“定制人在外的广义就是可以由人量身定制的人。我们是根据人的需求来制造出来满足她们需求的，就像是我的意义。”

“阿伯娅，我的定义你是知道的吧。我是托尔思大小姐原主的定制人。托尔思大小姐因为不想要去完成某项工作，我就需要替她完成。”

相比阿伯娅愈发升腾的强烈自我意识，定制人托尔思很明显是受过很严格的训练被培养出来的最合格的定制人商品。

她除了宠溺阿伯娅以外，剩下的就是对自己严格的遵守该有的定制人规则。

阿伯娅忽然觉得定制人托尔思难以沟通。

“托尔思，我不要做物件，这一辈子都不要做物件。你知道做物件是什么感受吗？简直就像是随时等待处刑的犯人，可是犯人还知道为什么而死，我们却不知道。”

阿伯娅说完就劝解定制人托尔思。

“托尔思，我觉得我爱你。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看清楚，我们应该跳脱出原先的框架，先成为自己！”

“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应该接受我的全部。我就是这样子的，从一开始就是被定制好的定制人。我从被创造出来就是为大小姐托尔思兜底而存在的，你要我怎么接受打破原先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