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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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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那个太监小步走上台阶,又经过几个回廊,才到了一个重兵把守的阁楼。

“带进来吧。”里面一个慵散的声音响起,接着苏寂来了门,朝那个太监颔首,领着萧砚子往里走。

室内的布置不算繁复,萧砚子低垂着眼睛,等苏寂站定了,才朝着视线里那张梨花木书案中间的方向下跪行礼,“民女萧砚子参见陛下。”

书案后坐着的人瞥了她一眼,“萧东亭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不奇怪。说说吧,去陆府干什么?你不怕你堂兄被你害得背个串通舞弊的罪名?”

萧砚子稍稍抬起头,“去陆府干什么事关民女名节,只能和陛下说,至于我堂兄,义父早说过他考不上。”

这说话的口气,和方才在陆府可不一样,苏寂扶剑的手微颤。还在看折子的皇帝元恒放下折子,哈哈大笑,“考不上?陆泊水还有教不出的学生?”又看向一旁的苏寂,“你先出去。”

“陛下,臣还没搜过萧娘子的身。”苏寂转向元恒,躬身请示。换做别的娘子,他大不会说这样的话,但半个时辰前崔夫人还执剑气势如虹地站在陆府门口。

“你说,他说出去了,朕砍他的头。”元恒饶有兴致地敲了敲书案。

萧砚子心道,你还是不敢啊。

“民女已有婚约在身,但倾慕义父的一个门生,今日一来是去探望义母,二来是趁着义父不在府上,我好去找那位郎君给我的信件。”萧砚子稍抬起头,元恒长得颇具佛相,但看得出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尽显疲态。

元恒又是大笑,“敢爱敢恨,不愧为我大晋的好女郎。”笑罢,又淡淡问道:“你不知道陆泊水已经下了狱?”

“陛下心开目明,知人善任,必能还陆祭酒以清白。”萧砚子深深一拜。

“现在不叫义父啦?”元恒敛去几分玩笑的意味,看着她。

萧砚子抬眸注视着元恒,“叫义父,民女对他可没几句好话,从前学写字的时候,挨了他不少打;叫陆祭酒,则是为他那么多年的为国操劳,民女随父离京三年,他头发又白了不少。”

元恒突然想到了元英,他的儿子,当朝太子,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如此伶牙俐齿,想不想来宫里当女官?”

“民女愚笨,书都没读进去。”萧砚子答得倒是坦然。

元恒瞧着她这个没有一丝羞怯的样子,又是好笑,“萧东亭博学广识,又写得一手闻名的好字。你什么都不会?”

萧砚子心想元恒不像是要治陆泊水的罪,把自己留在宫里,也是为着等这段时间过去,于是低头答道,“民女只有字勉强能看。”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这几日就留在此处侍书吧。”元恒揉了揉眉头,留下一句话,迈步出了门。

待脚步声远去,萧砚子直起身子,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来。正捶着小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官打扮的人出现在她眼前, “萧娘子,跟我来吧。”这女官薄唇小眼,细眉入鬓,淡淡开口:“我姓崔,往后你就叫我崔尚宫。”

萧砚子被带到一处小院,崔尚宫走进室内看了一圈,“这是值房,一应物品都备好了。夜里不能乱走动,宫里侍卫的刀剑可不止沾过我们这些人的血。刚才你在的那个地方叫燕阁,算是圣上的书房,从明日起,你就跟着我过去。”

“是。”

崔尚宫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提着宫灯出了门。

萧砚子到院中打了盆水,勉强擦了擦身子,就躺在了榻上。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她头头尾尾理了一遍,外头已经打了两次更。

陆府的那些人,是元恒派去的,没有翻箱倒柜地找陆泊水的书稿,对崔夫人和她也是不敢怠慢的态度,也许元恒根本不关心陆泊水写了什么,那陆泊水下狱,就另有原因。科考在即,也只有相关的事才能引起那么大风波,可陆泊水是知贡举,之前的那些事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他头上,其间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心中虽然忐忑,但看元恒的态度,萧砚子悬着的心又放了放,皇帝知道的事情肯定比她多,什么都知晓了还对自己如此礼待,那陆泊水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合上眼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萧娘子,该起了。”

开了门,外头还漆黑,一个双丫髻的小宫女提着灯站在外头,“萧娘子,我是阿郁,来给你梳头和更衣。”

萧砚子请她进来,“那么早,多谢你!”

“崔尚宫说了,虽然你只在宫里住几日,但穿外头的衣服在御前侍书也不合适,就找了一套给你。”阿郁抱着衣服进了房中。

萧砚子听到外头的打更声,拿了木盆和帕子勉强在院中梳洗了一番,换上那身,等着阿郁给她梳头。

“娘子穿上这身,很是气派呢。”阿郁拿着梳子把萧砚子的头发梳顺。

“这衣裳,气派是气派,我穿一两日还行,久了定是穿不惯的。”

阿郁利索地给她梳好了髻,“娘子,我们过去吧。”

萧砚子点点头,把韩叔夜送的那支玉簪藏进袖中。

天刚亮,燕阁里的宫女太监洒扫擦拭,已经忙了起来。

“往日没那么早,只是昨日刚换了人,所以…… ”阿郁小声给她介绍。

崔尚宫正站在大厅中有条不紊地吩咐众人做事,见到萧砚子走过来,上下打量一遍,点点头,“你今日跟着我。”

萧砚子颔首,在这个地方,说话的人很少,只是低头面无表情的做事,她也不自觉中被这种这种气氛影响。

说是侍书,元恒早朝后又到紫宸殿议事,萧砚子一早上并无什么事情,只是跟着崔尚宫清点了燕阁内的一众典籍,又一件件擦拭了砚台、笔架等文房之物。

崔尚宫将擦拭好的东西一件件放回架子上,“今日圣上午后会过来批折子,用不到这对镇纸,就放到上面。”兴许是看萧砚子站在一旁实在无聊,崔尚宫拿了一对小巧的錾金虎型镇纸,向她介绍。

“崔尚宫不必如此用心。”萧砚子不知道她为何给自己介绍这些。

放好了所有的东西,崔尚宫微不可察叹了口气,“能学一件就学一件,有些东西时时在变,你不踏出宫门那刻,什么也说不准。”

“多谢崔尚宫。”萧砚子深深做了个揖,她身上除了那支簪子再无其他物件,除了行礼,实在无以为报。

崔尚宫一笑,“你若待得久了,兴许就不会对我这样了。”

“待得久或不久,崔尚宫的好意我必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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