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回来的第二日,木叶也回宗了,一回来就直奔花谷。
木叶负手走进杜鹃花宫,“三三,在干嘛呢?”
轩辕云珊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帕子,惊喜道:“没干什么,师尊怎么回来了?”
木叶走到一旁坐下,“我正要跟你说呢。”
轩辕云珊点点头,认真看着他。
“前几日我去人族了的南方,那里发生了动乱,有个由几百人组成的起义军正在闹事。”
轩辕云珊眉尖蹙起,“那当地官员是如何做的?”
“派兵镇压了,但不太彻底。”木叶道,“人族军队疲软,那些个士兵看起来都是一副萎靡的样子。”
“怎会如此?” 轩辕云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手指无意识扣住了桌角,“我要问问宰相。”
“三三。”木叶有些欲言又止,“你与那轩辕稷……可还有联系?”
听到这个名字时轩辕云珊晃神一瞬,随即扬起一抹笑:“没关系了,不过有熊是我的母族,我不能袖手旁观。”
木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三三啊,为师觉得吧,你还是不要去趟这趟浑水的好,濯缨又不是养不起你。”
轩辕云珊摇了摇头,依旧执着:“师尊放心,我自有分寸。”
木叶无奈点头:“行吧,想做就做,反正师尊在呢,有师尊的孩子是个宝。”
轩辕云珊笑着点点头,“当然啦,师尊是世上最好的师尊!”
木叶同她聊了一会儿后便出去了。走出花谷时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镜阁。
“小一一。”木叶径直往镜阁内走去,边走还边朝坐着的辛夷招了招手,“过来,跟我去星盘夜看看。”
辛夷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书站起来,疑惑道:“师尊去星盘夜干什么?是哪族出事了吗?”
木叶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人族南边有点儿乱,轩辕王最近如何?”
辛夷道:“有消息说,轩辕王最近喜怒无常,天天叫嚷着身体不适,然而太医们怎么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师徒二人一同走进暗门,象征天下万族的星盘命图瞬间映入眼帘,让人恍若置身于浩渺星空。
木叶抬手在虚空拨弄一番,几颗星石逐渐移走。
星石与星石之间由一条银线相连,银线在空中交错纵横,布满整个星盘夜,大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
木叶手上的速度加快,上千颗星石移晃出残影。辛夷则站在木叶身后神情严肃的盯着星石。
木叶停了下来,问他:“你看见了什么?”
“或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轩辕氏会因为此次动乱而灭族。”
木叶点头:“是啊,这算是极高了。”
“其实我还有一事没告诉你师妹。”他看向自家大徒弟,“如今人族的状况实在不算好,一记总行已经开始秘密转移了。”
木叶的语调中多了几分严肃:“你且记住,国家兴衰,朝代更迭,是历史必然。他族之事,你决不可插手,天机不可泄露。”
辛夷一脸凛然:“是,师尊。”
……
离别几日,殷箫早已归心似箭。
正想着要去哪儿找师尊时,一踏进院门,容予就坐在院中。
“师尊。”殷箫快步朝他走去,临近时忽然伸手将他抱住,脸深深埋进脖颈中。
容予被他带来的寒意冻得嘶了一声,随即后退一步,将他的脸从自己的脖颈中挖出。
蹙眉道:“怎么这么凉?”
殷箫埋在容予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满腔的花香霎时扫去一路的疲倦,随后将脑袋耷拉在容予的掌心中蹭了蹭。
不禁喟叹一声:“师尊的手好暖。”
容予不禁轻笑一声,殷箫的皮肤又滑又嫩,他直接顺着心意将殷箫的脸颊捏的嘟起来。
捧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等看到脸颊泛起粉红后容予终于满意的笑了:“真乖。快去换件衣服吧。”
“好。”殷箫乖巧应声。
换好衣服后的殷箫走到软榻旁,拿起放在上面的那盒五荣玉看了看,随后将它收进了储物戒中。
他想:许是师尊吃腻味了,那便过些时日再拿出来给他吧。
……
历练回来后的这几日,殷箫终于有空待在自己的院子,将体内的灵力一遍遍淬炼的更加精纯。
待他将神识从丹田中退出来后,一阵困倦之气袭来,随即沉沉睡去。
这里很陌生,殷箫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神识中竟还有这么个地方。
一幕幕景象与一个个面孔在他眼前似走马灯般循环,陌生而熟悉。
他知道这是梦,然而眼前的一帧帧回忆仿佛对他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让他根本挪不开目光。
“阿箫……阿箫……”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师尊在喊他,他要出去了。
容予探了探殷箫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历练这么累啊。”
殷箫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师尊。”
容予连忙顺毛似的摸了摸他的发顶,“没事儿,你睡,为师这就出去了。”
殷箫摇摇头,“我不困,我要出去一趟。”说完就见殷箫立刻坐了起来,随后翻身下床为自己施了个洁净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容予目瞪口呆。
殷箫临到门口还不忘对师尊回眸一笑,“师尊,我走了。”在容予条件反射性的说了句“路上小心。”后,殷箫直接消失在了苍梧居。
容予仍旧坐在殷箫床边,望着空荡荡的窗外轻笑一声。
低喃如情人语:“怎么会呢……”
……
殷箫顺着记忆中的小路往前走,凭着直觉找到了一片跟梦中极为相似的林子。抵达树林时将近半夜,同自己记忆中的时辰恰好吻合。
荒草摇摇,老树沙沙,月亮在云中一跳一跳的走。
他小心摸索着前进,只记得这里应该是有个山洞,但再详细一点儿的便什么也记不清了。
在月光的指引下,越往里走树林反而越稀疏,甚至有一块空地上只有刚生出来没几年的小树,瘦小的枝干在月光中瑟缩不已。
殷箫用剑端拨开灌丛,只无意间的一转头,恰好瞥见了一侧山体上黑黝黝的洞口。
此地少人烟,洞口也不知结了多少轮蛛网,丝线在月光底下反射出幽幽的光。殷箫点燃火把,直接将蜘蛛网烧了个干净。
洞内空间不大,只一把火基本就能看清全貌,整个洞都是由石头构成。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岩壁某处,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保命符……一串……珠链……?”
殷箫使劲晃了晃脑袋,后面一定还有什么,然而记忆中好像有一张薄膜,将自己从前的记忆都挡在了里面,除了珠链外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打开储物袋,花了许久才从一个角落中找出了那串灰扑扑的珠子,拿在手中观察了许久,并未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只要记得,就一定重要。这般想着,他借着火光将它简单擦拭了一番,随即装入了储物戒中。
此后不再停留,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这日以后,殷箫对那日梦中的记忆渐渐模糊了,只是偶尔会想起一两个人的影子。